梁聿挑眉:“诀别书?”
团圆继续委屈道:“上面不是写着——回扬州了,勿念吗?”
梁聿继续挑眉:“这是诀别书?”
团圆:糟糕,好像真的误会了。
他脸上扬起个尴尬中又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郎君您这书信的意思是:回扬州了,再也不见了。”
“去你的。”梁聿苦笑不得,“没影的事,你在瞎想什么,还有你在外面喊我,我也不是故意不应的,这屋子门板厚实,估计是房东从前专门为了念书建的,隔音效果着实不错,我在里面画画,一时没有听到你喊我的声音,刚才也是,要不是出来伸个懒腰,听到你在外面唠叨这么一长串,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误会我。”
团圆尴尬挠挠脑袋:“真的呀!那是我误会了?”他讨好看向梁聿:“郎君你饿不饿?我给你下面吃啊!这台州的米面,下他们这的咸菜,还怪好吃的嘞!”
梁聿摸摸肚子,还真饿了。
“吃吧!”
这茬算是过去,但团圆煮了一大碗面出来,在等着梁聿吃面的时候,他自己也馋得不得了,也跟着一起吃了一碗。
梁聿把他当自家兄弟,二人相处久了,有时候也没有过多的规矩界限。
比如吃饭,梁聿不仅经常和团圆坐在一起吃,有时候还做饭给团圆吃呢。
现在两人一起吃饭,也没什么规矩,团圆一碗面吸溜完,盯着梁聿吃面,还时不时用公筷给梁聿添菜添肉。
嘴上也不闲着:“郎君,吃这个,早上房东给的炸小鱼,中午我都没吃,全给你留着了,刚刚凉了,我又按着房东说的复炸了一回,刚尝了一下,确实和房东说的一样,又酥又香,还有这个醋萝卜,是本地特产的酸醋汁,风味和我们扬州的醋又不同……”
待到伺候得梁聿吃得差不多之后,他才问起来:“郎君,我们真的回台州吗?这边房租可是交了三个月的……”他本来还以为自家郎君至少要在台州留上几个月,毕竟前几日才答应了大都督要给他制作信号弹。
团圆心里想:大都督,这可是大都督啊!要是能给大都督的祝家军做点东西,回扬州随便宣扬一下,再以他家郎君的文才,还在甘泉书院耗什么,叫家主活动一下,郎君直接去做官都可以了!
当初他在扬州的时候,他爹差不多都要日日在他耳边念叨:大郎将来是要入仕做官,同家主父子相扶持的,行事可千万不能行差踏错。
日日念叨着让他要做个忠仆,郎君还是个孩子,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就是拼着郎君厌恶,也要提醒郎君。
当然,在团圆心里,他家郎君就没有不好的地方。
虽然细究起来,他家郎君画春哔——图,逛青楼如回家,逃学翻墙比进家门还溜,但他家郎君真是一个正直好少年,他做得这些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团圆不是在搞笑,他觉得自己说的就是实话。
心里想着家主当刺史的俸禄能养得起几个郎君?更何况家主都还没当多长时间的刺史,俸禄还没拿回家,他就听他爹说了,家主上回见着城中年幼乞儿无家可归,十分可怜,拿出百两建了孤幼堂,还有上上次……
这贴的银子都比赚得多!
至于自己家里,家里吃喝、夫人的药这些自不必提,几个小郎君身上穿的,夫人,老太太,老太爷身上穿的,他团圆身上穿的,他爹娘兄长身上穿的,就是家主平日里的常服,都是他郎君画画赚的银子!
这世界上就没有他家郎君这样再好的人了,他爹还嘱咐他提醒郎君,团圆觉得家主都会犯错,但只有他家郎君不会犯错。
团圆跟着梁聿的时间越是久,就越发一副梁聿后援会粉丝头子的嘴脸。
不过力挺归力挺,但这边房子才住了一旬都不到的时间,白白浪费两个多月的房租没必要,既然郎君决定回去的话,那他就要提前准备起来,把房子转出去,就算抛费一点,也能把房租钱收回来。
这就是团圆,他不会觉得梁聿的决定不对,就去阻拦,而是在梁聿决定的同时,就去想解决的办法,就算梁聿的决定在他看来并不是十分恰当。
“不走。”
梁聿把碗里的最后一口面汤喝完,腹部微涨的饱腹感让他有些后悔刚刚下面的时候没有让团圆悠着点,不过他又不是喜欢浪费食物的人,而且这台州的米面也确实是好吃,配上这酸翠爽口的咸菜,如果确实不是肚子吃不下了,他还是可以再来一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