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她敌对蜗牛,利用新闻播报将所有同伴的死亡都算在了他的身上,让她接连死在蜗牛手上,甚至在时机成熟、她逐渐相信不再抵抗时,冒险给出了白马代号为石头的温警官妹妹的身份,用温警官的身体展示了她伙伴的死亡,引她共情,信任温警官,憎恨蜗牛。
哪怕她潜意识时不时作祟和抵抗,偶尔能和现实世界共感产生连接抵抗,比曾经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顽强,比如对姓名“哪个弱”的质疑和反问,警局中突然冒出的大异变异能者新闻,林弱第一次碰窗户封板时刺痛的指尖,识破温警官骗局时突然出现的断裂电话线……
但他都做好了防备,在温警官的身份和世界被怀疑和识破时,顺势将温医生的身份推出来。
这样一切的不合理全部都可以用治疗和意识世界来解释,而他可以用温医生的身份,承了温警官的情,获得更高层次的信任。
本来只需要确认蜗牛的致命弱点的——这是俘获乐乐时从她那里得到的信息。
可当温明确认林弱具有杀死蜗牛的能力,便想要驯服她成为自己的奴隶。
在那个黑暗的空间被折磨时,他曾有过短暂的后悔。
或许当初不那么贪心,不那么见猎心喜,不那么眼馋这具强大的身体,在确认蜗牛的弱点以及可以杀死之后,他就从意识空间中脱离,将林弱以及那个明明是他创造但受林弱意识本文由企鹅峮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影响而让他也有些惧怕的蜗牛意识都毁掉,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可现在林弱告诉他,从他布局的最一开始,从他信心满满的设计的最初,她就已经识破他了。
饶是温明本意只想拖延时间,并不在乎聊的是什么,也忍不住发问和质疑。
“你的同伴牺牲自己,为你而死时,你明明是感动的。”
我明明是参考着给与同样的剧本,为什么你不感动?
为什么你不相信?
为什么你不进入我的圈套?
为什么我会输?
林弱仿若懂了他未完的话,她给了一个很简单的解释:“因为他们是我的同伴。”
“我的同伴为我牺牲,我为之感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温警官是个骗子。”
“他骗我,我当然也骗他,即使当时我并没有什么记忆。”
林弱顿了顿,坦诚地夸奖了一句:“其实,心理医生和病人的这个设计很不错,在休息区中,你完美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也许不是我的话,你真的能让人相信。但那时对于我来说,相信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记忆在逐渐恢复,我也在寻求抵抗和控制空间的方法,我不需要相信你,我只要确信我自己的行动就可以。”
温明:“从我承认温医生的身份,你就不曾相信我?那你为何要听我的话?”
“这不是很简单就能想到的吗?”林弱笑意中带着一丝嘲弄的尾音,轻轻唤他:“温医生?”
“我只是将你的手段,用在你的身上而已。”
“先创造让对方相信的情境,然后引导着对方行动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你惧怕花园,惧怕蜗牛,甚至也有点怕我。你让我跟在你身边,看着你的那五次死亡时,没有一次你是让我靠近的。”
“因为那个名叫蜗牛的意识,取材于你对蜗牛的了解,但却脱离了你设定的控制和流程,他给你的感觉,像真正的蜗牛,对吧?”
“意识空间由你创造由你控制,但因为要窥探我的秘密,所以要以我的意识为基础和养分,那么这个空间就必然会或大或小地受到我的影响。”
“你认为那个蜗牛被我心中的蜗牛所影响,你怕他,你也胆小,所以,即使在由你完全掌控的意识空间中,你都不敢真的上前与他展现真实的战斗,也不敢让我靠近事情看。”
“因为你的惧怕和胆小,所以在我告知你蜗牛的弱点时,你一定会等待我的验证。”
“从休息区中出来,你告诉我只剩两次循环,想让我紧迫,我便按照你的希望,说要杀死蜗牛。”
“杀死他不需要那样大的动作,我们之所以颠覆空间,是在给你展示我的强大,探明你更进一步的目的。”她倏然露出个笑容:“同时,我也在削弱你。”
“你一直跟我讲,空间是我来承载的,小心毁灭精神和脑子,但其实我知道你在承载着空间,我的每一个超越现实的行动,对你的精神和意识都是一个消耗,你当时声音有点哑,是吐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