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故事一定要始终紧扣白居易视角,努力把人们所景仰、追逐的千古诗人,有血有肉地展现出来。
而且,在她眼里,杨贵妃身不由己、红颜枯骨,和唐明皇绝不是爱情,但也并非没有温情,要写好这一点,得捧出一颗真心对待那一段历史。
听完傅真眉飞色舞的表转述,晏启山捏捏她脸颊,温柔地夸奖到:“其实你本就满怀赤城,将来不做什么,必将大有可为。”
傅真仰头笑眯眯地说:“我什么都想做一点,但最想做的是有你在我身边的lucky lady。”
晏启山低头亲了亲她撅起的小嘴,语气温柔得像哄小朋友:“好了,现在你已经是全天下最幸运的小姑娘了。”
傅真搂住他不放,“我想要一直幸运。”
晏启山琉璃般迷离的灰色眼眸忽然黯淡了下去,再次俯首吻她。
不一会儿,他们身影交叠,窗玻璃上渐渐起了一层雾,再也看不清外面稍纵即逝的茫茫细雪。
……
因为傅真提了句想换换口味吃点素的,晏启山在临安夜雨素菜馆订了包厢。
驱车抵达后,没想到时隔一年多,这家素菜馆依然坚持预约制,将许多慕名而来的食客拒之门外。
面对服务员殷勤卑微的这回傅真已经地习以为常。
晏启山订了当初的老位置。周围草木葱茏,潺潺流水垂手可及。傅真撒把鱼食,骗来许多锦鲤傻傻的被她摸头。
法式牛油果、金瓜慕斯、开胃河鲜菇、长白山鲜人参汤很快上齐。
那道西蓝花碎、罗勒、羊肚菌做的西餐也依然清新咸香入口即化,只是名字换成了兰闺喜事,一看就知道是晏启山的建议的。
当初她随口调侃,没想到他这么上心。傅真暗暗开心了大半天,光顾着和他说话。
回到家后,她被投喂了烤番茄生火腿奶酪三明治,然后沉沉睡去。等再醒来时,新年也就更近了。
第100章
翌日, 窗外玉兰盛开,一年终于到了尾声。
傅真醒来后,带上年礼, 拉着晏启山去了趟转塘。
她还住在三里屯那会儿,偶然邂逅非遗灯工玻璃工艺, 大费周章定找到一位杭州老师傅, 网上沟通后, 全款转账, 定了几支嘉兰百合以及一个透蓝料八方直颈玻璃瓶。
嘉兰百合是热带花卉,花型犹如燃烧的火焰、绽放的烟花, 颇具美得很高级,是特别昂贵的稀有小众花材,只在云南、海南有零星分布。
傅真特别爱它超脱的格调, 金黄橙红,和三哥一样气势恢宏、恣睢张扬。
灯工玻璃易碎, 不能托运、邮寄, 只能亲自去接。
当面查验时,亲眼见到造型合宜、璀璨晶莹的玻璃花,晏启山几乎一见钟情。
傅真赞不绝口, 递上一盒礼品装红参作为感谢。
老师傅很意外傅真居然带着走亲访友的年礼前来, 赶忙将料器妥帖周全地包裹好, 千叮咛万嘱咐, 让他俩一定得小心轻放。
逢年过节客人多, 他们短暂地融洽交谈, 很快起身辞别。
临行前, 老人家拿了几只酱鸡酱鸭,硬要给傅真, “自家做的,拿回去尝尝。”
傅真怎么好意思拿老人家的东西,推辞说:“多谢,东西我们心领了。不瞒您说,我和先生如今也住杭州,前阵子自己学着做了点,现在家里还有。等过了年,回头还有一桩合作要找您呢。”
返程途中,晏启山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合作?”
傅真抱着料器,深思熟虑地说:“这么精美的料器,没有几十年功底做不出来,我觉得美术馆可以跟他长期合作。”
晏启山扭头满眼欣赏地看向傅真,“嗯,可以挖掘非遗艺术,展览他的作品,也可以合作文物周边。”
回到西湖边程公馆后,水晶灯一开,满室生辉。精美的料器色彩光洁鲜明,质感轻盈明快,线条优美流畅,质地纯净细密,就像一个易碎的梦。
傅真开开心心地把它放在胡桃木餐桌上,“三哥,今晚守岁,我们吃火锅,香香辣辣、咕嘟咕嘟直冒温暖热气的火锅最有年味了!”
她对于年味的记忆,仿佛怎么都离不开食物。
“都听你的,”晏启山温柔地点点头,含笑征求她意见,“不过,午饭还是出去吃吧?顺便去外面沾沾人间烟火气。”
闻言,傅真回眸望他,恍然顿悟。晏启山金尊玉贵,从来都不是一个平凡人,而是高台上一轮照拂花枝的明月。
她踮脚亲了亲晏启山清俊的鼻尖、嘴角、下巴、喉结,然后抿唇眉眼弯弯,“我猜,你是不是从没凑过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