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看着异常深情,投射出来的光却变得更加锋利,能将人铜墙铁壁般的意识削弱成薄薄的一片,再用滚烫的心凝出的岩浆浇灌融化,岩浆过剩,变成了糖水,甜到眼里心里。
言笑没能招架住,尤其在她想起他刚才护着自己的举动后,对他的气没了,哄孩子一般,嗓音掐得又细又软,“你再等会,行不行?”
也不知道被哄成功了,还是意识到自己确实问了句不合时宜的话,宴之峋没有死缠烂打,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言笑想拍拍他的头,手抬到一半,觉得不妥,放回扩音器上,身体转回的前一秒,脸上先凝起冰霜。
“举上面几个例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们——”
她一改刚才的轻柔和不久前看人笑话般的戏腔,嗓音压得又低又沉,轻而易举就能让人听出其中的警告含义。
“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你们做不到把自己的嘴管住了,那我也就没必要替你们藏着掖着了,每天都拿着个大喇叭在桐楼大街小巷宣扬你们那点破事,尽我所能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让你们身边的人看清你们到底都是什么德性。”
她要是不好过,那谁都别想活。
第45章 他她
言笑本来还准备了其他能让人颜面无关的话, 碍于临场发挥时突然忘了一干二净,她也懒得去回忆,干脆关了扩音器, 放回背包里,没来得及示意宴之峋, 就被他顺理成章地牵住手, 人群自动散开, 他带她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两个人拐入的小路僻静,加上刚才大闹了一回,已经被人当成洪水猛兽避着,半径二十米内杳无人烟。
言笑回想起刚才一幕, 斜眼睨他,“你到底是有多急?谁会在那种场合提出复合?”
挺像秋后算账的架势,但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大愠怒,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和莫名其妙。
“上床也没见你这么急。”她又说。
这事宴之峋有理, 他看向她, 露出了恰如其分的温顺, 连体贴都外放的像变了个人。
语气也轻飘飘的,平白给人一种自己是在和天上的云对话的错觉。
“我要是急, 你就会疼。”
就算他的实践能力不过关,理论知识也会是同龄男性中的佼佼者,他深谙,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中,需要的不仅是激烈的正戏,缠绵悱恻的前奏一样重要。
而这需要两个人的配合。
他没那么多残忍的恶趣味, 非要通过凝视她疼痛的反应,来实现自我精神和生理的双重高|潮。
“更何况——”
宴之峋还想说什么, 脚背被人踩了下,垂眼,迎上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用怀疑,这一脚我就是故意的。”
“……”
他反应过来话题确实偏了不少,不动声色地岔开:“你的答案呢?”
落叶在眼前扑簌簌地打转,水塘里的野鸭子发出扰人的声音,显然这也不是一个适合求复合的时机。
言笑沉吟了会,摇头说:“不行。”
宴之峋沉默片刻,很欠扁地来了句:“你确定你深思熟虑过了吗?”
“我刚才要是一时冲动,多半能答应你。”
这居然是他等会,再等会后听到的答案?
好在事先做了准备,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他平淡地哦一声,“现在不复合也行,我能不能吻你?”
饶是言笑一向跳脱到很少有人能跟上她的脑回路,这会也有点懵了,要怪就怪他话题转变得太快太突然,就和生怕她反应过来拒绝他一般,不留半点空间余地。
“你说什么?”
没听明白?
那他换种说法,“我想亲你。”
言笑不再发愣,白眼都想翻到天上去了,偏偏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有点被他带了节奏。
“不行。”她别开脸说。
不行的意思是——“你不想?”
这是想不想的问题。
是奇不奇怪的问题。
她一直知道自己离经叛道,就爱干些跌破旁人眼球的事,现在看来,他骨子里的怪异好像也不输给自己。
言笑:“我们刚才可是和大闹天宫差不多。”
所以呢?
宴之峋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反问:“那不是更应该犒劳自己?”
说的……真有道理,她都找不到可以用来反驳的话了。
言笑眨眨眼睛,又低下头拉平衣服下摆处的褶皱,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你觉不觉得今天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