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圣华人很壮,一米八不到的个子,体重却超过了180斤,但他平时不锻炼,全是肥肉,底子很虚,没几秒就被宴之峋挣脱开,后者扭头,冷冷问道:“干什么?”
李顺循着空档逃离了现场。
见他一脸被自己弄脏了肉|体的反应,黄圣华气就不打一处来,嗓音压得很低,“我这可是在帮你!在医院穿着白大褂殴打病人家属,传出来别说医院名声会被你败坏,你的前途也能被你自己毁掉!”
明明拥有了这么多唾手可得的财富,偏偏一点情商都没有,堪称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黄圣华敢料定以小少爷的性子,就算申城主院院长还愿意力排众议扶持他,他在组织里也爬不上太高的地位,更别提扎稳脚跟。
对于黄圣华虚假的好意,宴之峋一点不领情,“病人家属?他算什么病人家属?不就是没理硬要装出有理,来医院兴风作浪的小喽啰?”
说的没错,黄圣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许国雄这才上前,正想开口,看见有人正高举着手机,镜头对准的是宴之峋在的位置,脚尖一转,朝那人走去。
恩威并用一番后,男人答应删除视频。
许国雄暗暗松了口气,回头,宴之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只留下一脸怨愤的黄圣华。
他上前,“小黄啊,上次你不是问我宴医生为什么会被调到这犄角旮旯吗?”
黄圣华陡然一滞,忙不迭点头,“是有这回事。”
突然提起这话题,是准备解答了?
还没等许国雄开口,他一顿,不可置信从眼底倾泻出来,“该不会是因为打人——”
话还没说完,被许国雄打断,他慢吞吞地摆了两下头,一脸的神秘莫测,“这可不是我说的。”
这个话题戛然而止。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科室,恰好听见小赵问:“宴医生,前两天我好像在星河广场那块见到你了,你身边好像还有个小孩,那是谁啊?”
当晚黄圣华也在,他眼疾手快,拦下了蠢蠢欲动想要前去打招呼的小赵,事后又用“以后再寻个好机会问”摁下对方的好奇心,哪成想,小赵的求知欲根本压不住,才过了两天,就背着他问出口。
宴之峋顿了会,想起言笑的交代,面不改色地答道:“房东的外孙。”
这也是事实,他算不上在撒谎欺骗人。
小赵没那么多心眼,信以为真,不信的是黄圣华,但他没有立刻开口质疑,快到下班时间前,才拐弯抹角地打开话题:“昨天我妈去笑口常开点心铺子买了些蛋黄酥,味道可不比连锁老字号卖的差,她还打算让我今天下班顺路再带一些回家,有没有要一起的?”
有人搭腔:“笑口常开点心铺子?就是言笑她妈开的那家?”
说话这人是言笑的高中学长,在校期间,还向言笑买过几包烟和几袋零食。
黄圣华点点头,随即故意将话题往宴之峋那带,“也就是宴医生房东开的那家。”
宴之峋知道他什么意图,眼尾扫过去,冷冷淡淡的一瞥后,将沉默进行到底。
黄圣华不满他的态度,趁热打铁道:“对了宴医生,你最近有没有察觉到你房东和她女儿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你想问什么?”宴之峋烦了他层出不穷的试探,让他把话说明白些。
“最近桐楼不是又发生了连环杀人案?都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这事宴之峋从高婶那听说了,死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美甲店老板娘,另两名是居住在废弃天桥下的流浪汉,而第一案发现场就是在天桥底下,都是被勒毙的,死亡时间在晚上十一点后。
许久没有出现过这么瘆人的案件,不免闹得人心惶惶。
“你说的这个和房东不对劲有什么必要关系?”
言文秀和言笑胆子都大,连环凶杀案激发不出他们和普通人一样的恐惧心理。
“这案子是跟她们没关系,”黄圣华装腔作势地停顿了几秒,“但上个连环杀人案跟她们有点关系,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发生在二十五年前吧,其中一名受害者就是你那房东的——”
许国雄在这时打断,“这周六晚上年夜饭,不值班的尽量到场赏个光。”
他看向宴之峋,像在询问意见。
所有人都觉得宴之峋会不识趣地拒绝,然而约莫五秒的沉寂后,他轻轻点了下头。
饭吃不吃对他来说无所谓,他只是想去撬开黄圣华的嘴,得到刚才那不了了之的话题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