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脸色极度阴沉,仿佛还没想好到底要拿这个人怎么办。
这时候, 向饵缓慢闲适地往客厅走来,目光扫过阿赫, 声音极轻地说:
“你要是伤害她,我会更恨你。”
这句话轻得就像梦中的呓语, 甚至一点情绪都没有, 就像说今天要是刮风就会下雨一般, 只是陈述事实。
她甚至都没正眼看阿赫一眼。
但阿赫浑身微微一震, 立刻,她就操纵触手, 将安岳放了下来,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让安岳站稳后才松开。
安岳肃然起敬地看向向饵, 一句话就能有这样的威力……向饵一定要和人类站在一起才行啊!
一根细细触手伸过来,拍了拍安岳的脸,让她转过脸看阿赫。
阿赫盯着她,在她脑海中说话:
“你再看我挖了你眼珠子。”
安岳不由自主地想到,怕是不能够吧,向饵不会愿意的。
阿赫:
“……你闭嘴!”
安岳:不是,我也没张嘴啊!我就想想!
阿赫明显又生气了,眉头紧皱起来,目光如同利箭,一根根扎在安岳脸上,看得安岳脸颊生疼。
安岳赶快表明来意,开口道:
“我今天来是听到您的召唤……”
她一开口,阿赫立即用触手挡住她的嘴,在她脑海中暴喝:
“说好保密的!”
安岳立刻改在脑海中调整词句:
“我明白了。我是想说,您之前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
阿赫:
“好,全都告诉我。”
安岳回想来之前仔细看过的资料页面,每一行每一列有什么资料都清清楚楚,全都给她脑海中的阿赫看了起来。
向饵刚才慢悠悠地坐在了客厅沙发上,小眼球立刻蹦到她脚下趴着,细长触手像几根尾巴一样一摇一摆。
向饵无所事事地看向那边,安岳和阿赫面对面站着,中间倒是隔着一米多的距离,但两人视线完全交织在一起,还时不时交流一个眼神,明显是在脑子里背着她说些什么。
向饵打了个哈欠,她当然知道国家派安岳过来,肯定是想做点什么的,但是她绝不会为了国家的安危委身于阿赫。
她又不想做什么大无畏牺牲自我的英雄。
从头到尾,她只想获得自己本该有的,平凡的俗世生活而已,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女同,直到遇见沈遇鹤。
这样一想,沈遇鹤真可恶啊。向饵自嘲地勾起嘴角,脑海中又控制不住地泛起涟漪,想到沈遇鹤的微笑,沈遇鹤的头发,沈遇鹤受伤的手臂,沈遇鹤在灯光下给自己扣扣子……好可恶啊。
也不知那边两位交流了什么,没过一会儿,安岳把花在瓶子里插好,对着向饵打声招呼,欲言又止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啊,这个……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向饵淡淡看她一眼:
“安警官不留下来吃饭?尝尝邪神的手艺。”
安岳:
“啊,不了不了……我可没那福分……”
她连连摆手到门口时,向饵嗤笑一声:
“这算什么福分啊……”
安岳:
“……”
她同情地看一眼向饵,其实她完全能理解向饵的痛苦和抗拒,换做是她,她也很抗拒,不发疯都是好的。
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啊。
全人类都没有任何办法。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人都……毫无办法。
安岳离开了,向饵继续坐着发呆。鲜猪负
不一会儿,新鲜现做的煎饺、小米粥又摆了一桌子,阿赫邀请向饵坐在桌前吃饭,向饵心不在焉地吃了一个煎饺。
这可是向饵头一次真正吃她做的东西,阿赫非常期待:
“怎么样?”
向饵看她一眼,缓慢咀嚼着吃了下去,然后说:
“饺子皮没熟。”
她难得如此温和!
阿赫已经极度满足了,幸福得简直握不住筷子,立刻保证道:
“下次,下次我一定做得更好吃!”
向饵没有答话,目光空洞地喝着小米粥。
阿赫轻声问:
“不想知道刚才安岳到底跟我说什么了吗?”
向饵没有搭理。
阿赫又小心翼翼地说:
“是……关于你父母的消息。”
向饵喝粥的勺子丝毫没有停顿,简直像没听到一样。
但她脑海中出现一句:
“果然来了。 ”
没错,她早就知道,阿赫会帮她找亲生父母,说不定还会让她父母来劝她妥协。
可是背叛后挖心般的痛苦,是靠妥协就能消除的吗?
况且,向饵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是连带着襁褓被抛弃到孤儿院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