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冷冷道:“安国有朱衣卫,梧国也有六道堂,将军不会为礼王贵为一国之使,身边会没有有暗卫保护吧?”
孙朗、于十三和钱昭也都气喘吁吁地先后赶到。如意这些句话正好落入了他们耳中,他们虽面色各异,但仍然默契地聚成队形,整齐地护卫在如意身后。
申屠赤目光审视着她,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如意便抬手一指身后三人,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申屠赤,似笑非笑道:“他们虽然跑得不够快。但趁着月黑风高,杀一两个居心叵测、有意破坏两国和谈的宵小之徒祭祭旗,还是没问题的。”
申屠赤身后士兵都不觉一凛。
申屠赤闻言,面色变幻不定——他当然听得出这是威胁,他倒也不怕这几句大话。但他“袖手旁观”在前,梧国礼王当众狼狈受辱亦在前,若他此刻敢撕破脸面,“居心叵测,有意破坏两国和谈”的罪名,怕就要砸实在他头上了。安帝会怎么看待他的用心,才是他真正畏惧的。
他最终一笑,忍下了这口气:“六道堂果然名不虚传。”抱拳向杨盈冷冷道一声,“殿下,请恕本官伤重,先走一步!”
便带着手下拨马离开了。
如意这才松了一口气。杨盈开心地上前拉住她,眼中已不由涌上泪水,低声道:“如意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如意身后三人闻言一震,同时错愕地望向如意。
第13章 第十二章
许城馆舍里,使团护卫们列队肃立在庭院中。
眼见杨盈一身狼狈地回来,又得知她落单被人围攻,杜长史又气愤又后怕。面色铁青地训斥道:“竟然让殿下遇险,你们是怎么搞的!”
令杨盈落单进而陷入危险,确实是护卫的过失。若非如意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众人无可辩驳,个个都面有愧色,静默不言。
而如意只是漠然站在一边,似乎完全不关心使团的内部事务。
杨盈也有些被杜长史吓住,小心地替他们解释:“不怪钱大哥他们,是孤托大了。对了,你们也别去找那些百姓的麻烦,他们原本安居乐业,却不幸沦为他国苛税之民,心里肯定……”
杜长史打断她,一板一眼道:“臣可以不怪百姓,但钱昭等人身为护卫,居然让您落单,这便是严重的失职!”他目光严厉地看向宁远舟,愤怒道,“宁大人,你必需得给我一个交代!”
宁远舟自然明白轻重:“您放心。”扭头问元禄,“申屠赤送来的人都清走了吗?”
元禄点头:“现在这院里只有咱们的人。”
宁远舟点了点头,便看向众人,宣布:“钱昭、于十三处置不当,禁食水一日。孙朗以下等人,罚俸一贯。”
众人惊愕。杜长史更是不解又气愤:“这么轻的处罚,何以服众?”
宁远舟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平静地继续说道:“士无能,将之责。发生这一切,还是因为我在后方指挥失当,未能提前预料敌情。所以,”他脱下外衣,露出布满青紫的精壮上身,宣判,“宁远舟,罚鞭十记。”
众人皆惊。
杜大人也颇为意外:“这……”
杨盈着急地上前阻拦:“不行!宁远舟,孤命你……”
话音未落,便被如意拦下:“他是护卫头领,不要干涉他的决定。”
宁远舟背对着众人跪下,高声命令孙朗:“行刑。”
孙朗拿起鞭子,见他背上新伤叠着旧伤,青青紫紫竟无一块好皮。他本就爱戴宁远舟,见状更是下不了手。干脆一扔鞭子,也跟着跪了下去。
钱昭、于十三……所有护卫都跪了下去:“堂主!”
宁远舟捡起鞭子,头痛地提醒:“叫得再大声点,外面的安国人都听见了。”把鞭子往元禄面前一递,“元禄,你来。”
元禄哪里肯接?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钱昭道:“大伙都有错,要打一起打!”
众人齐声应和:“对,要打一起打!”
宁远舟环视众人,急道:“连我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
元禄正犹豫不决,如意已冷冷上前夺过鞭子,道:“你们下不了手,我来。”
听到如意要打宁远舟,孙朗愤怒地扭头瞪过来:“贱人——”
如意上手就是两耳光,打得他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如意没再理他,挥手一鞭抽在宁远舟背上,只听啪的一声,霎时就是一道血痕。那一声鞭响震得众人心神欲裂,纷纷焦急地看向宁远舟,又怒视如意。
如意看着钱昭,冷冷道:“慈不掌兵,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难怪护不住殿下。”
钱昭不由一怔。
如意又看向众人,一指宁远舟,道:“你们以为他愿意挨打吗?不,他只是想以身作则,让你们再警醒一点!现在你们已经人在安国的地盘,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只要闯过天星峡,就能松一口气的好日子了!以后,你们的周围到处都会是敌人、陷阱和危机,只要稍有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