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扬极为厌恶的推了一把,王巧慧被推的踉跄了好几步,撞在墙上。
“娘,你没事吧?”
孙佳莹抱着王巧慧的胳膊看。
“娘没事。”
“爹,你怎么”
王巧慧捂住孙佳莹的嘴,“不关你爹的事,是娘自己没站好。”
小姑娘嘴巴被捂着,只剩一双眼睛轱辘转。
以前爹爹还没当官的时候也不这样,娘以前也不怕爹,敢掐着腰将爹爹骂的直喘气。
现在爹爹当了点小官,娘怎么就成这样了。
王巧慧表情严肃:“你爹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要惹怒他,你好好听他的话。”
从被子里露出头来的宋知枝,看见舅母深深看她一眼。
她离开这个家,进王府的那一日,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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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王府。
明琴怔愣了好一会,视线才渐渐清明,“宋知枝真的,死了?”
姜梨眼眶子红红的,点点头,“人都没回来,只有侧妃一个人回来的,说是牵入了也一桩毒杀案,已经没了。”
王爷不是就看见她一个人吗,应该很喜欢才对。
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她死,这些贵人的恩宠。
明琴摘下耳朵上的耳坠子,手上的镯子,又摘明画的,“给我。”
明画:“你做什么?”
明琴:“走找一趟陶姑姑,使点银钱,好歹叫她入土为安。”
“那我跟你一道吧。”姜梨也摘了耳朵上的首饰,“我去问问,还有谁一道的。”
顾若的眼睛微微红,贡献了一只手镯子,杳香,连秦冰月也开了门,出了一支簪子。
陶姑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些美人们这样齐心。
捧着那些首饰,眼眶子微微发红,“我去求王爷。”
陶姑姑其实心里也没底气,想了想,王爷现在病着,去了前厅灶上,抢了煎药的活。
热气顶着药罐盖子,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气,苦涩的药香散发在空气中,陶姑姑眼神空洞,眼下一片乌青,完全没察觉到,药早就好了。
“姑姑,王爷的药已经好了。 ”旁边的小宫人提醒。
陶姑姑回神,这才惊觉,急急忙忙拿起壶盖,手指被烫到才想起来抹布。
宫娥就推开陶姑姑:“姑姑这一整日都魂不守舍,是身子不舒服吗?您啊,身子不舒服,还来抢奴的活做什么,该回去好好歇着。”
陶姑姑扯了扯唇角,她是有求于王爷。
她一夜未眠。
张宝只说,宋孺人也没了,具体怎么没的,陶姑姑就问不出来了。
想到宋知枝,她心脏猛的就撕扯一下。
多好的一个孩子。
如果真的没了,她一定要给她入土为安,即便这样,王爷可能会不高兴。
可她做不到不闻不问。
储司寒自夜里回来就起了风寒,脑袋昏昏沉沉,里头有一根神经像是被什么拉扯着,很疼。
袁太医来看过,说不出什么缘由。
陶姑姑跪下来哀求:“王爷,请您告诉我宋孺人的葬身之处,我想给她敛葬。”
储司寒痛苦的揉着额角:“她进府不过半月有余,为何执意要如此?”
陶姑姑:“老奴和孺人自第一面起就很合眼缘,您不喜女色,老奴膝下无女,膝下荒凉,一度打算若是有机缘,便认她做半个女儿,膝下倒也不清苦。”
储司寒:“为何就是她?府上宫娥多的是,美人也多,都比她聪慧。”
陶姑姑:“这后院,是有很多聪慧之人,比她心灵手巧,比她会做人,比她优秀。”
“宋孺人呆呆笨笨的,数数要掰手指,好骗,简单,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娇气,爱撒娇,爱哭,怕疼,缺点很多。”
“可老奴就是很喜欢她,想将她当女儿照顾。”
储司寒摩挲着手指:“她怕疼?”
“是啊,”陶姑姑说:“这孩子能看出来,是在父母手心里长大的,破了一点油皮就撒娇要我吹一吹。”
“她长的好,性子也好,大家都惦记她,知道她没了,凑了这些首饰,想将她好好葬了。”
储司寒捏着眉心,感觉头更疼了。
“这点本王都安排好了,无需你们操心,下去吧,只当府上没有过这个人。”
“去叫穆让进来。”
储司寒瘫坐在榻上,手摩挲着指尖,怔怔盯着那床头的灯。
“王爷。”
“去告诉刘进,那些宫人不可再刑讯,做做样子关两日,将人都放了。”
穆让:“这不合适吧,本来就找不到凶手,这再不审,世人就更认定是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