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煾予:“宁宁是认为,烤焦的那部分,卖相不好,不好意思给她们品尝吗。”
姜蝶珍把围裙上的小蝴蝶解开,细声说:“波比给我示范了一次,蓬松软糯,清甜如云朵。我烤出来的好像没有那么绵软。”
她垂下眼,用小夹子戳了戳第一箱的失败品。
“你也不要吃焦的,让我一个人当成午饭吃掉就好了。”
景煾予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到她的身旁。
“第一箱往往倾注了更多的心血。从不熟悉的调制比例,再到掌握火候。期待的心情最为珍贵,为什么要剥夺我品尝宁宁生涩作品的权利呢。”
他把在厨房闷闷不乐的姜蝶珍,捞起来,抱在流理台上坐着。
景煾予不说话,只是把她摁在他怀里。
男人骨相挺拔的鼻梁,陷进她的黑发里。
他闭上眼,轻柔地嗅着她发丝上,甜腻的蛋糕香。
“如果小乖因为第一次失败感到羞耻,就更要分担给我,让我们一起蚕食掉让你不满意的部分,经历下一次的甜蜜,好不好。”
姜蝶珍细白的手指上,还捏着甜品小夹子。
她来不及放下来,又不敢蹭到他的西服上。
她像小猫一样,好乖好乖地待在他怀里。
“我就是怕焦了,会有些苦,我想把甜甜的给你吃。”
景煾予揉了揉她的黑发。
男人薄润的唇,微和她拉开了距离。
他垂眼凝视她的眼睛,温柔道。
“同事他们尝你的手艺,就三两回。总要把最值得夸奖的作品,炫耀给她们看。而我想和你一起品尝并不完美的部分,这样,我就是唯一一个陪伴宁宁不断攀登的人了。”
姜蝶珍心脏酸涩,是感动作祟。
她酸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我知道了,我们一起吃。”
景煾予也的确是这样做到了。
包括她每一次失败的染色,每一次打样奇怪的设计。
他每次都陪伴着她。
帮她倒掉过滤染料的水,帮她处理被她随意扔在地上的布料,帮她解决烤制掉失败的小饼干。
所以在这一次。
仲若旭吃她做的面,还那么得寸进尺的情况下。
她会委屈地掉下眼泪。
因为什么委屈呢。
就像现在。
她煎完蛋。
她自己都能嗅到发丝间的油烟味。
如果没有和景煾予结婚,像每一位平凡温柔的女孩子。
陷入校园或者办公室恋爱。
下班回家,烹调着饱腹或美味的食物。
在家里烤肉,或者煮小火锅。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互相夹着锅里热气腾腾的食物。
品尝到最贵的种类。
互相都舍不得吃第一口,装作不在意地塞进对方的碗里。
吃完火锅,全身都是暖呼呼的辣椒香。
在沙发上打打闹闹,互相推卸给对方洗碗。
或许这样的生活很美好,也说不一定。
但是她的恋人偏偏是一个矜贵冷冽的世家公子。
君卧高台,衣不染尘。
他的家庭显赫之极。
他也是雷霆手段,杀伐决断的狠角色。
从来都在云端,矜冷贵气。
他刚给她,戴上价值用亿计数的蓝彩钻项链。
可他怀里的女人。
头发上还染着烹调后的油烟味。
她只穿着一条素色的丝绸睡裙,什么装饰,妆造都没有。
甚至她的黑发还散乱着,蓬松又乱糟糟。
可能,还有别的男人身上的烟草味道。
景煾予怎么会喜欢呢。
姜蝶珍刚说完,把自己献给他的话。
马上反应过来,似乎太不合时宜了。
他会不要她的。
她今天这样不好看。
而且什么准备都没有。
姜蝶珍立刻从他怀里逃出来。
刚才,她的手指还缠在他的领带上。
分开的时候。
她甚至磕碰了一小会。
姜蝶珍的眼睛湿漉漉的,想要浴室走。
她低着头,鼻翼扇动,似乎有什么根本和他开不了口的委屈。
因为哭泣的原因,到处都是泪眼迷离的,有些视物模糊。
缦合北京的这座宅邸。
她并不熟悉,浴室所在的位置,赤着雪白的脚掌,来回寻找。
有些不辨方向。
“不送了吗?”
景煾予在身后。
男人哑声问她,他眸光幽暗,深不见底。
咬字有些戏谑:“刚才不是还说把自己送我,现在就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