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归宥眼眸微动,没再出声反驳。
她竟然喜欢的话……
紧接着沈纵颐起身,拿过不远处托盘中的软鞭,她抻了抻鞭子,这种鞭子不会打破皮,但打得很深。一鞭下去,那青紫至少半月有余不会消散。
拿着软鞭回到床畔,归宥尚且背手跪着,但身子摇摇欲坠,似很快便要撑不住晕过去了。
沈纵颐想到时辰也快尽了,破除心结时还需用到归宥,便不再故意折磨。
粉底皁靴,皇帝的靴从来都是制料最好的,她盯着归宥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五官,扯唇,然后一脚将其踢倒在地。
鞋底覆上,归宥身体一颤,压抑地仰起长颈,烛光下的神情失控又复杂。
半晌后,长眉松开,他失力地从前方仰望着沈纵颐,望着望着,和她凉薄的目光对上,刹那间唇瓣抖动。
他仿佛从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和冷漠,没有半分欢愉。
于是他转过头,微微蜷起身体,以遮掩他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下的一行泪。
……又骗他。
她根本不喜欢。
“啪!”
不期然间一鞭甩了过来,正甩在归宥腰处,其力之巨,好像能把他劈成两半。
归宥被抽打得翻过身,头颅一扬,面露痛色。
沈纵颐将鞭尾转向,在其另一侧又落下一鞭。
他忍痛抬头,不言不语,眼尾通红地盯着她。
“委屈?”沈纵颐笑,踩着他的小腿走到他脸侧,用鞭尾挑起其下巴,双眸俯瞰着他的紫眸:“归宥,你们这些人便是被无上的天赋惯坏了。”
她拿鞭尾轻挑地拍着他的脸颊,直至其因耻辱而脸红如血,方轻声道:“这不过是身体之辱,你可知,从天入地,受尽百年鄙薄的滋味比这还苦吗?”
说话间,沈纵颐瞥见他眼尾欲坠不坠的泪,陡然间像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手钳住他的下颌,闷声笑道:“这就哭了?归宥,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若是会同情,这百年里早已死了无数次了。”
归宥听不懂她说的百年代表什么,但是他看着她笑,这次却没误会,即便她笑得双肩微颤,他也看出了她不是在开心,但也不是难过。
她双眼里从没有情绪。
望着她,归宥心中最初沸腾的报复和阴鸷竟突然间平静下来。
但心脏仍在快速跳动。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沈纵颐,在其侧眼冷冷看过来时,遽然抬起头吻上她。
沈纵颐反应极快,在归宥仰颈时便迅速撇过脸,以至于后者的唇只落到了她的唇角。
沈纵颐缓缓回头,唇边的触感犹存,炽烈又柔软。
她阴冷地看了眼重新倒下去的归宥,他勾起唇,桀骜眉眼破天荒地柔和些许,紫眸微弯地注视着她。
“呵。”沈纵颐起身,鞭子扫过归宥嘴角,她眼睫压着眼底的严冷,顿了下,道:“我还不知道你像狗一样喜欢舔人。”
归宥得逞后就闷声笑,腰处剧烈的疼痛随着他的笑声也一齐加剧。
沈纵颐回身冷冷地看了看笑得像发病了的男人,眼眸微动。
用靴子挑了挑归宥身上缠得乱七八糟的细链,她踩着他的熊睥睨道:“这么喜欢舔……”
她眸底闪过一丝恶劣:“那便让你喜欢个够。”
原本缠绕在归宥身上的银链被沈纵颐解开,放开他的双手,她指尖缠住链子末端,将其牵到床畔。
归宥在转脸落泪时便恢复了一半理智,如今被松掉手上束缚本是反抗的大好时机,可他不知为何没有这样做,而是顺着脖子上牵引的力道跪起身,并随之将双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腿上。
他能感受到当手触碰到她时,沈纵颐那一瞬间的僵硬。
她在下意识地排斥他的触碰。
归宥抿唇,心里比谁都清楚她只是存心折辱他,他越狼狈她越满意。
他是宁死不屈的人……可……
顷刻间,他低下头颅,深深藏起阴狠暴戾的表情,漂亮璀璨的紫眸抬起来定定地看了看她。
沈纵颐依旧一副漠然的神情,却又好像带着极大的包容性。
归宥眸光闪动,眼中溢出一丝来不及掩藏的痴迷。
他嗓音低哑:“沈纵颐,你真的很恶劣。”
沈纵颐望着衣摆下的归宥,笑了:“归宥,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贱吗?”
归宥沉默,自嘲地勾唇,不再回话,而后专心做她想要他做,他也想做的事情。
……
月华如银,室外光影晃动,花叶相倾,声声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