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帝江边揍边叫。
其中一只脚高高抬起。
脚趾灵活地转动了几下活动筋骨,在张炀家时它还偷偷看了不少电视剧,学会了一句台词:“啊哒——”
随着一脚巨踹,老者应声倒地。
“族长!”两名男子扑上去。
老者不会因为被踹了一脚就死,但确实不好受,仰面躺在地上朝自己族人做了个手势,示意赶紧杀了这头猪!
男子会意,眼里发狠,捡起刀子刺向肥嘟嘟的身体,在刀尖即将刺入之时,帝江忽然消失了。
虽然离开不了这个房间,但是房间之内的空间还是可以利用起来瞬间转移到其他角落,这一秒消失,下一秒它就盘旋在了房顶,扑扇着翅膀飞来飞去。
如果房间里没有藤蔓,确实会很宽敞,可现在头顶的距离也不过在十来寸之间。
男子对着头顶挥着刀子乱刺,帝江不断来回闪躲,外加空间转移,短时间内还真制服不了它。
另一名男子扶着老者站起来,老者嘴里说了几句族里的语言,示意让挥刀子的人防着帝江,别再让它捣乱,男子点点头,对上帝江时眼神又森冷起来。
小插曲一过,剥魂术继续。
老者抹了把脸上的脏污,再次按住陶缇头顶,没多少血色的嘴唇微微蠕动,喝了声:“出来!”
“来了,”陶缇轻轻开口,咻得睁开眼。
老者大吃一惊:“你、你不是死了吗?”
“你能用障眼法我就不会了吗?”
“可是....”
他想说在他的阵法里,没人能逃过他的眼睛,可容不得他再多说一个字,也再也说不出任何字。
缠绕陶缇的藤蔓在极度的膨胀下猝然断裂,碎裂口迸溅的汁液如顷刻间下了场雨,浇得人兜头兜脸,全黏腻地糊在皮肤上衣服上。
许多垂挂着的卵在爆炸中砸落,这些婴儿是死物,破了膜也没有动静。
老者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全身被不知名物体包裹住,身上传来剧痛,有利齿洞穿了五脏六腑,他突兀地瞪大双眼,那是痛楚化为实质要从身体里炸开出去。
连惊恐这样的感觉都还没在脑海中升起。
他,已经死了。
守护在老者身边的男子吓瘫在地,嘴里哇啦哇啦说着,意识到对方听不懂他的话,又改用普通话说:“你、你到底是什么....”话落,“啊——”
还在防着帝江的男子回头。
老者是他们最有智慧的族长,他相信在族长的阵法里没什么是不能解决的,所以直到同伴发出了惨叫他才疑惑地转过去。
然,他已经没什么同伴了。
只看到同伴的两只脚在一张巨大的口中瞪了两下后被囫囵吞了进去,一双琥珀色的巨大瞳仁正直勾勾盯着他。
咣啷,刀子落地。
男子后退两步撞上比周围藤蔓还冰冷的物件。
触手光滑却不像他们得婆罗树般有粘液,是坚硬平滑,在透进的稀疏月光中泛着幽幽清粼的鳞甲。
饕餮原型巨大,几乎快撑爆了整个房间,尖锐蜿蜒的角刺入房顶藤蔓堪堪抵着天花板,如果把房间弄塌,阵法自然就破了,但毕竟是小区住宅,陶缇尽量往小了缩。
在他化出原型时,帝江躲闪不及一下撞到他尾巴骨碌碌滚到了他脚边。
分分钟六只脚立正、站好!
现在谁是老大立分高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它赶紧讲述自己怎么和老头儿斗智斗勇,怎么保护他为他拼自己的小命,争取以后成为陶缇的贴心小棉袄从而升级不被吃掉。
陶缇听不懂,尾巴一甩,盖住了帝江。
帝江乖乖闭上嘴。
男子连滚带爬想跑去浴缸处,嘴里喊着“婆罗”的发音,似乎是在求救,陶缇抬起一只脚踩在他背上,抵抗不了巨力,他直接扑在地上动弹不得,震得胸腔里荡出一口血来。
帝江拨开尾巴偷看,好惨!
“婆罗阿(ē)主.....”男人嘴里还在说。
“婆罗阿主是什么?为什么你们需要人类的魂魄?”
原形实在是不方便,陶缇化出人形,刚才的一脚已让男子痛得爬都爬不起来,不怕有反扑,但还剩着他一口气让他说话。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也无所谓!”男子咬着牙关,面露决绝。
陶缇的目光移向窗边的大浴缸,不知何时,敞开窗口已被不少藤蔓覆盖,索性月亮不再被乌云遮挡,撒进来的白霜足够让他们看清房间内的景象。
“你说的婆罗阿主是他吗?躺浴缸里那个?”
“当然!”男子骄傲地昂起头颅,仿佛背后有了支撑他的力量,道,“我们的复国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就算今天死了也不要紧,婆罗阿主一定会让我们复生,我们婆罗国将获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