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星的情绪很复杂,她知道对方是无辜的,但她无法顺下去。
她叹口气,拿着咖啡站在打印机前等文件。刘律师发微信给她,拍张探望病人的水果篮图片,她退出去没回。
周末三人回去时气得很,夏知桐觉得曾英可恨,但病床上的人还是可以送点东西表示一下,其余交给律师。走官司一事真不是为了恐吓,夏知桐觉得过多私下纠缠反倒耗时好力,倒不如交给律师。若警察介入,李望也打死不认飙车,路边的监控有时效,倒不回他开车的时候。就不存在吊销驾驶证一说。
刘律师代其探望,这番接到刘律师的电话,她问了问情况。
刘律到夫妻二人面前,哐哐一顿砸专业词汇,夫妻二人一愣一愣,只听到欺诈,诽谤,敲诈勒索等词,心虚了。周强一味不吭声,倒是曾英情绪起伏大,心虚让她跳脚,又开始胡乱骂,骂游星,骂夏知桐,骂李望也。村野农妇的脏话是她想象不到的,刘律听后难以转述。
在情绪化时,说话漏洞百出,刘律几句话套出来,夫妻二人是在侄女的指示下做的事。
游星不意外,问侄女叫什么?
刘律敏锐,曾英说漏嘴提了一遍,他记得牢牢的,“房惠。”
游星被咖啡呛到,咳了两声,“叫什么?”刘律重复一遍,她拜托其打听这个房惠是不是他们公司的那个——她的饭搭子。
游星对房惠的感情仅基于饭搭子,不像和李宥雨的朝夕相处。房惠每回和她们吃饭,大家就一起闲聊,如果她中午突然没来,游星也不会问一嘴。
房惠看着像只小白兔,亮闪闪的眼睛扑扇打量四周,人畜无害。游星和她的相处仅是中午吃饭,听她吐槽办公室里的同事,起先还好,当下饭段子。而后几乎每顿饭她都在吐槽,同事都被她吐槽遍,甚至能听出怨气。游星逐渐意识到她的心思不单纯,所以没有和她交心的想法。
挂了电话她回到工位,打印整理好的文件要拿给周砚均签字,她不大想进去,抗拒和他独处。在工位坐着不动,内心极度拉扯。
要不等会,等他出去了再一溜烟跑进去放桌上?
但他什么时候才出去,市场部要签字后文件,那边催得紧。
平日里见他依旧是笑靥如花,兴许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个大直男,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细微情绪变化吧?
见到他该如何就如何?
游星看着落地玻璃对面的人,背对着她,周砚均倚靠办公桌眺望楼下车水马龙,长腿交错,骨节分明的手里把玩着一只钢笔,不像往日的严谨,多了分懒散和疲惫。
她敲了敲示意,周砚均见是她,便没动。
游星将文件放在桌上,例行公事地说了几句,让他签字。周砚均手心朝上示意她拿过来,她又将桌上的文件递给他,周砚均将钢笔拧开,快速扫视每一行,确定无误后洋洋洒洒签下大名。
游星接过,“好,谢谢周总啦。”刻意将尾音上扬,佯装平日的活泼。说完转身走出去。
第35章
她以为周砚均会浅显开个玩笑什么的,但他全程没说话,任由她出去。转身时她仔细想可否有哪个动作或眼神泄露不自然,粗略过一遍后判断没有。
只是她不知道,身后人的视线若有所思落在她身上。
回到工位后没什么要紧事,糟心窝子的事又横插进她的脑中。沉思半晌后问李宥雨,“你知不知道房惠是哪个村的人?”她严重怀疑是房惠在背后整她。
李宥雨从文件夹里抬头,思酌,“不知道,我跟她不熟。怎么的?”
游星没说,“好奇嘛,突然想起这个人,除了知道饭搭子叫什么,其他一概不知,显得有点冷漠。”
李宥雨瞪她:“真的?”以前彼此不了解,她总被游星糊弄过去,但不代表她真蠢好骗。游星倒打一耙:“我们之前的信任已经这么低了?我说的话,你是不是连句号都不信?可是你说什么,我都会深信不疑。”
李宥雨嫌弃她的绿茶表情,要她好好说话,“行,你不说就不说,我不问了!”
“我暂时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下次想好了跟你说,好不好!”游星正经起来。
李宥雨比了OK手势,问:“一般新员工入职前会交身份证复印件,简历,学位证复印件之类的,我这里会有备份,我找一下有没有,她入职好几年了。”她说时就到文件夹里一顿翻。
李宥雨来公司三年了,三年前的资料,她不确定在不在。李宥雨有强迫症,办公桌的文件必须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她翻阅许久找到一沓纸,游星接过一个个翻找起来,房惠的身份证复印件夹杂在中间,她抽出来看地址,川平市流原县永和镇松坪村大湾组三十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