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健身房里的器材,散发着银色的金属光泽,像一只只蹲踞在橡木地板上的巨大野兽。
女孩在健身房里逛了一圈,对这些由铁片和钢架组成的器械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算了,还是等梁津回来,让梁津带她好了。
因为没事做,女孩早早就上床躺着了。
主卧里,是仆人提前准备好的玫瑰花被,躺进去,像是躺在花海里。床很高,是法式的窄脚小床,她躺在上头,觉得非常地舒适。
这褥子厚的,当真是就算床上有一颗豌豆,也不会感觉得到。
周萱在床上躺着躺着,忽然觉得无聊。手机被她静静地放在一边。蕾丝和绸缎制成的法式宫廷睡衣,柔软丝薄。
女孩咬着唇,想到了那个“练习”。她是不是该练习一下?明天就要结婚了,万一到时候太紧张怎么办?她和黎若昭打过电话,黎若昭说,也曾有过太过紧张,最后硬生生探索了几个月的——
想到这里,女孩从床上爬起来,先去一旁的盥洗室,将手又洗了一遍。
确保手是干净、干燥的,女孩复又躺回被子里,手指轻轻地滑下,掠过她柔软浑圆的小腹。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纯白月光,透过薄薄的丝质窗帘洒进来,月亮里,她的脸变得渺茫而朦胧。随着她手指的探索,女孩却是回到了小时候,想起以前在爷爷奶奶的小院子里。院子里放了几只粗笨的瓦瓮,春天的时候,奶奶会亲自调好泥巴,在缸底铺上一层,再将种藕一并扦下去。
这样等到夏天的时候,瓦瓮里就会开出漂亮的荷花了。
那荷花朵形娇小,花瓣却很多,层层叠叠,是饱满的弧形,越到花瓣尖尖的地方,那娇嫩的红色就积得越多。
那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趁荷花仍未绽开的时候,将花瓣一层层拨开,嗅闻其中嫩生生的味道,当一只淡绿的莲蓬,和几根嫩黄的须须出现在眼前时,她总有一种惊艳感,恨不得“哇”地一声叫出来。
她这般提前拨开了好多朵荷花,奶奶劝阻过她,后来发现她不听,便也随她去了。每年种藕的时候,奶奶只是调笑。
“这菡萏就是种来给我们小萱‘辣手摧花’的。”
今夜,她成了被拨开的菡萏。她小时候也会想,如果她强迫一朵荷花提前绽放,这荷花会不会感到痛?现在,如果她是荷花,她会感到痛的。在濡湿里扯出疼痛,再从疼痛里,扯住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体感。一声轻轻的呻.吟,从女孩口中逸出。
她兀自沉浸着,却不知道的是,早在一刻钟前,梁津提前回来了。
顶层的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法兰绒地毯。那地毯极厚极绵软的一层,将男人的脚步声完完全全地吸走。于是,她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他却听到了那一声柔软的、犹如低泣一样的轻.吟。
第55章 婚礼前夕 (修改)
梁津彻底顿在那里。黑暗雕凿着他的身型, 走廊尽头,银色天使烛台漏下的烛光透过来,将他的身躯拉扯成长长的黑影。
他默默地注视着这道黑影, 这亦是他此刻内心动物性的一种投射。
那轻轻的低吟渐渐地小下去,淡了下去。房间内似乎笼罩着一层粉红色的薄雾。
女孩窝在床上, 结束了一次练习。她蒙着头,唇边一小块的肌肤因为呼吸而变得急促发烫, 身上汗涔涔热得难受。那种异样的、被破开的感觉仍未消散。
光是自己的手都承受不住了,那如果换成他的。。。?
这个念头,让她又是一阵阵发热, 忍不住张开樱唇, 微微喘气。
这时, 门边响起窸窣的轻响。
女孩儿的心忽然就蹦到了嗓子眼里。梁津不会已经回来了吧?在这个点, 能上到顶楼的,也只有他了。
正胡思乱想间,女孩感觉到床朝一侧倾斜去, 紧接着, 脸上一层薄薄的被子被掀开。
她陡然对上男人深沉的眉眼, 心跳漏了一拍,将脸偏过去。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走廊的烛光明明灭灭,女孩脸上洇着一层不健康的粉红,犹如被露水打湿的花朵。
“做坏事了?”男人嗓音放得极其低哑,像是胸腔里有一根大提琴的声弦低鸣震动。
女孩咬着唇不说话,心中慌乱地想起, 她刚刚不小心发出了一些声音,难不成是被他听见了?
她手指一颤, 却是被他掀开被子,握住了手。手指上湿润、润泽的痕迹,已经将她方才的“坏行”昭然地公示出来,她想挣脱开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不给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