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周淳润透过屏风看到她好像在床上乱动,先稳住自己的情绪,周淳润一把扯下面巾,往床那边走去。
刚越过屏风,周淳润看清床上等景象,猛的转过身去,耳尖飞快窜起一抹红。
“榕榕,你是想换衣服吗?”
方才匆匆扫过的一眼里,陆修容脱完了衣衫,只着一件小衣坐在床上。
陆修容看到了他泛红的耳尖,咬了咬牙,“周淳润,你转过来。”
她的语调有一种强撑起来的强硬,周淳润犹豫再三,还是转了过来,束缚着自己的目光只停留在她的脸上。
“榕榕,怎么了?”
他与自己仍隔着些许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好歹是已经面对着她了,陆修容没有再多说,只是低头指了指肩膀。
“周淳润,你看我这里,有一个很丑的伤口。我当时不当回事,又几次崩裂开,所以会这个疤痕去不了。”
说完,她又翻转自己的两只手,“还有手上,之前学着做饭,也有了不少细痕,还有的地方起了茧。”
“还有这里。”随后手指颤抖着往下,指到了腿间,陆修容道,“曾与旁人欢好过不止一次。”
吸吸鼻子,陆修容不敢抬头去看他,脑子里只不断回荡着苏时鹤说过的话。
即便在理智里再清楚,他说的都是没有道理的屁话,可她又怎能真的做到不去想不在意。
“还有,周淳润你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生活的吗?我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吃食两三天才会从墙上的一个小口里送进来,十三岁之前我甚至没有洗过澡。”
视线里多出来一片衣角,他不知何时走近了。
陆修容抬头,平静之下是濒临崩溃的执拗,“我说完了,周淳润,现在就要我。”
回应她的,是周淳润拉起被子盖住了她无意识轻颤的肩膀,“冷,先披着点。”
“你为什么要我披被子,因为那些,你就真的厌恶我了?”被角中探出来纤细的手指,陆修容攥住他的衣领。
周淳润眼眸低垂,极轻的摇了摇头。
“不厌恶,那就要我。”
陆修容像是拼上了浑身的勇气,环住他的脖子直接吻上去,随着挺直起来的腰背,被子落下来堆叠在腰间。
可他却怎样都不主动不动情,陆修容不知不觉急了,明明她也不会亲吻,却还是一味的加大动作,近乎啃咬他的唇角。
隐约中,听到了一声轻叹。
紧接着他垂落在侧的胳膊,猛然握住她的腰身,一举夺回主动。周淳润用手托住她的后脑,俯身往床榻上倒去。
陆修容如同幼兽,蜷缩着嘤咛一声。
他的手掌如同有了意识,摩挲在她从方才一直暴露在空气中的寒凉肌肤,点起簇簇火意。
陆修容难耐的挺了一下腰,接着便颤了一瞬,那几次疼痛的记忆席上心头。
而周淳润也在她这一颤后,仿若恢复了神智,撑手在她耳侧就要起身。
动作比头脑反应快,陆修容一下子追逐上来,手攀着他的脖子。“周淳润,你不能反悔。”
“榕榕。”额头青筋都乍了起来,周淳润闭目唇角翕动,一鼓作气抽离开将她牢牢裹在被子里。
再一睁眼,轻易就看穿了她眼底的一丝不安。周淳润叹了一口气,也滚入被子里,执起她的手往下探去,“榕榕,我怎会不对你情动。”
陆修容轰一下红了脸,滚烫着手缩回来。
周淳润倒坦然的很,从她的耳侧慢慢摸到她腰间,轻柔的动作下透露安抚。“夫妻敦伦,天道自然,可榕榕,现在不行。”
“为什么?”陆修容忍不住从他怀里仰头。
“因为现在,榕榕不是与我两心相悦而情深交付,只是堵了气要我证明心意。”
没想过他比自己还更早的看穿她,陆修容脸更红,添了些羞惭,“我……”
轻拍拍她,周淳润道:“没关系,榕榕,那些都没关系。”
“你瞧,我也有伤。”周淳润把双手袖子拉高,放到她面前。
狰狞的伤痕,彰显他遭受过的折磨,陆修容瞬间心疼摸了摸,不知他一个书生是怎么受的伤。
坐起来,周淳润又将自己的袜子拉低,“还有脚腕上,也有。”
同样用微寒的手指抚摸过去,陆修容坐起来,咬着唇角替他重新放下衣袖。她没有第一时间探问这些伤的由来,他将自己摊开给她看,她便只想维护他的尊严。
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些伤痕有多不愿意示人。
“榕榕会觉得,这样的我丑陋不堪吗?”周淳润捧起她的脸,贴着她的额头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