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被注入生机,陆修容张开双臂,猛地扑进他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
被用力的勒着,周淳润弯腰轻轻环住她在她背上轻拍,感受到她在害怕。
“榕榕。”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周淳润低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意。轻叹一口气,周淳润伸出指尖轻轻点去泪,“这些都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委屈在看到他的瞬间就上涌,陆修容梗着脖子点头,“我知道。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不是什么王妃了。”
轻笑一声,周淳润嗯了一下。
“真的!”陆修容抓住他的手,唯恐他不信。
皱眉,周淳润避开她垂下袖子遮住手腕,笑笑安抚,“我知道,我都知道。”
平淡的语调下,陆修容真的慢慢平静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退开些许,“周淳润,你走吧。”
目光沉静,周淳润歪头看她,没有打断。
“继续去做你的私塾先生,继续准备京城的考试,这些无妄之灾不会再找上你。”陆修容吸吸鼻子,“你会平平安安的。”
周淳润莞尔,怎么全是他的词。
扭头一看就见他还在笑,陆修容有些急,“你要听我的!”
“榕榕。”周淳润弯腰,“今日本该是你我大婚之日。”
表情僵住,陆修容低头咬唇,如今这样的状况,说成婚岂不是个笑话。
“此处有天地神明,榕榕可愿与我行礼?”
他的嗓音轻轻传入耳中,陆修容猛然抬头,惊愕看他。
周淳润依旧笑着,眼中却有些不可说的悲忧,“我们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了,对不对?”
若是运气不好,恐怕此生都不能见了,陆修容突觉鼻酸,揪着自己的衣角。
“榕榕放心,此礼你若是认,我们便是一体夫妻。你若不认,便什么都没发生。”周淳润已自行先跪在了蒲团上,垂眸看手腕,“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
这具皮肉之下,是本该早早死去的灵魂。一身骨血寒凉,若她怜悯,便能添些热气。
身边的蒲团突然陷下一点。
周淳润勾唇,俯身叩拜。
三次跪拜,一拜天地,一拜父母,一拜夫妻。
直起腰,周淳润这才转头看她的侧脸,手指无意识的抬起探在她耳垂。
偏转眸子,陆修容看到他眼中一丝沉迷,忍不住轻咳一声。
眸色清明,周淳润也没有第一时间收回手,反而才她侧脸轻抚摸了一下。喟叹,“真好。”
“周淳润。”陆修容神情坚定,“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周淳润低笑,“好。”
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声,传来王思竹压低的嗓音,“末将能进去吗?”
陆修容诧异他的尊敬,却又戒备他是苏时鹤的人,当即转身站在周淳润的面前,板起脸。“进来。”
怔了怔,周淳润看着她一手拦在他身前,抿起嘴角低头浅笑。
榕榕真的在保护他呢。
小心推门进来,王思竹冲两人拱手,“先生,夫人,末将都准备好了。”
“什么意思?”陆修容不知所谓。
下一刻,身后的手就被轻轻捉住,周淳润走到她身边,“榕榕,王将军可助你离开。”
惊讶的瞪大眼睛,陆修容先瞧着王思竹冲她重重点头,又困惑的盯向周淳润。
周淳润冲她眨眨一侧眼睛,笑的十分真诚,“昨夜,我与王将军彻夜长谈,他被你我的真情感动,决心帮你逃离。”
“哈?”陆修容一头雾水,还有这种人?
“是呀!”王思竹使劲点头,强壮的男人抹着眼泪撇嘴,“先生历经艰苦,好不容易才能与夫人和和美美生活,实在是让末将感动不已。"
高大的汉子都泪眼朦胧了,陆修容觉得自己怀疑他都不好意思,讪讪一笑。
抹两把脸,王思竹暗自与周淳润交换了一下眼神,正色道:"夫人,时间不多了。我知道这个破庙的后门,也能拖一拖庆王殿下,你要走的话这是最后的机会。“
深深皱眉,陆修容望着周淳润不说话。
“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没事的。”周淳润克制着依恋,轻摸了摸她的额头。
人总是贪心的,之前四年一直没见过她,他也能独自平静的度日。可现在尝过了甜头,和她日日相处这段时日,关系也有了如此提升。只要一想将与她分别,周淳润就觉得失落又孤独。
瞄一眼外面,王思竹上前催促,“没时间了,夫人。”
“榕榕,你只用考虑你想要什么。”强迫自己把手收回来,周淳润退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