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的想要掩盖自己的念头,苏时鹤便开始口不择言。
“本王是手掌大军的庆王,本王用过的东西,绝不准他人染指。更何况因为你害的,阿玉胎位不稳,你就该回去为她赔罪!若不是这些原因,你就算死在外面,本王又何必多看一眼?”
脸色一白,陆修容眼泪终于干涸,愣愣看他。
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苏时鹤慌乱的想去拉她。
被一下挣开,陆修容嫌恶的侧过脸。
伸出去的手空空握拳,苏时鹤不敢再看她,转身离去。
只仓皇留下一句,“今夜安安稳稳在这里睡觉,明日,我带你去看他。”
买来的下人们跟着悄声离去,门被合上。
陆修容强撑着的一口气散下,摔跌在地上,什么东西硌得她手疼。
一低头,原来是腰上挂的玉蝉。
是刚见周淳润时,他送给自己的东西。
被苏时鹤匆匆带过来,她什么东西都没能收拾,带有和他有关的就只有这么一件挂在腰上的玉蝉。
湿漉漉的眼像是被一双温柔的手抚着,陆修容捧起玉蝉贴在脸边,悲戚落泪。
苏时鹤说的都不对,她不是东西,她是周淳润眼中全世界最好的人,她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
——
牢记着他说过的话,陆修容挨到第二日一早,就连声的问苏时鹤什么时候带她去看周淳润。
几番被惹得要发火,可苏时鹤竟诡异的都忍了下去,添一碗热汤,他好脾气的放在陆修容面前。“喝了,我们就去。”
当即端起汤,陆修容连吹一口都顾不上,直接往嘴里倒,烫出了眼泪都没把碗放下来。
“够了!”一把挥开她手里的汤,苏时鹤掐开她的嘴巴,直接往里面灌凉水。
痛苦的皱眉吞咽,还是来不及,陆修容呛得直咳嗽。
这才扔走茶壶,苏时鹤袖中的手指紧掐,她方才一番动作,不啻于直接在他身上捅刀子般疼。
“好,我们现在就走。”苏时鹤扯起她的胳膊,带着满面怒容出门。
直接就把她扔上马车,一起坐进去。
马车内点着香,陆修容已经很久没有闻过这种味道,胸腔有些发闷,掀起车帘的一角看着外面。
苏时鹤就靠坐着,凝着她看。
“本王差一点,就下了令直接杀他。”
视线之中的人因为他这句话僵了一下,苏时鹤勾唇,“王妃,这是最后一次。”
伸出手去,强硬的把她的头掰过来,苏时鹤意有所指。
“如今那个书生的生死,就在王妃的一念之间。”
若是她看过之后就死了心,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回去,他就能宽恕。如若不然,他一定当着她的面,把那个男的剁成肉酱。
明了他的意思,陆修容深深闭了双眼,点头。
马车停下,苏时鹤满意的不得了,亲昵的抱着她下了马车。
“参见王爷、王妃。”王思竹站出来冲两人行礼道。
刚想要跟着她一起出去,马车后面的一个小厮突然蹭蹭跑过来,面色焦急的冲苏时鹤使眼色。
脚步停下,苏时鹤不耐的瞪他,“有什么事就说!”
“王爷。”犹犹豫豫的压低声音,小厮凑近,“侧王妃摔了一跤,腹中胎儿怕有危险。”
脸色骤变,苏时鹤先看了陆修容一眼,见她只漠然的看着前面。踯躅片刻,苏时鹤松开她,“你进去吧。”
没有丝毫犹豫,陆修容急切的冲上前,晃动的裙角像极了扑向自由的蝴蝶。
心里慌张,苏时鹤在她身后道:“记住我说的话!”
步子顿了一下,裙角散开,蝴蝶就断了翅膀。
苏时鹤带着小厮往后走,正想要追问细节,就又见到一辆马车冲他而来。
下来个中年男子,不卑不亢的冲他行礼,“参见庆王殿下,下官乃此处知府,鄙姓贾。此番前来,是想接回我辖内失踪的私塾先生。”
苏时鹤霎时眉毛上扬,绷紧唇角。
“王妃,就在这边。”王思竹引路,表情是不易发觉的恭敬。
入目皆是断壁残垣,周淳润昨日,就是被关在这样的破庙。
守门的侍从看到他们,默默让开。
一把推开门,陆修容切切往里去看,便望见跪坐在最中央的人。
毫不客气的关上门挡住想跟上来的王思竹,陆修容死死看他背影,心里竟生出些胆怯。
他是被自己,无辜牵扯至如此境地的。
“榕榕?”听到身后的动静,周淳润第一时间转过身来,破庙之内光线昏暗,他其实还没看清她的脸,只是下意识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