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爱她,选择了对她来说最有利的一种方式而已。”
“不恨她吗?”
“没什么好恨的。”
“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努力去救她?”
鲁柔当时那个情况,如果顾凛没有全力去救她,余钱应该够他一个人生活得还可以。
“没有为什么。”顾凛垂眸,“已经那么做了。”
病房内,骤停的检测器发出长鸣,姜伊冬就要走进病房,顾凛拉住她,“我先过去,你再等一会儿。”
姜伊冬就看着他走进病房,锁上了门。
她大步走到门边,试图开门,但打不开,拍了拍门,顾凛朝她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顾凛!你开门!”
没有反应,姜伊冬皱眉抬脚踹了一脚,没踹开。
除了机械的医疗器材声音,慌乱的脚步声,没有任何人说话。
鲁柔被推进了急救室,姜伊冬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顾凛过来开门。
“为什么把我锁在里面?”
“会做噩梦。”顾凛说。
姜伊冬皱眉,“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这跟脆弱没有关系。”顾凛说,“你觉得不害怕,但是你真正看到了未必还是这么想。”
“……”
姜伊冬去触碰顾凛的手指,他的手指此刻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双眼睛没有太多的情绪。
“因为你之前见过叔叔的遗体吗?”
顾凛沉默,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爸是死在我面前的。”
那天他爸突然给郭旭打电话,给他说:“我在公司等你。”
顾凛就这么去了,刚到公司楼下,那个男人就从楼顶跳了下来,血溅到了他的脸上,手指上,刚迸射而出的血液还是温热的,干涸和冰冷是之后的事情。
很快医院的人和派出所的人都过来了,顾凛接受了调查,还好公司有摄像头,能拍到顾凛是刚刚过来,而不是从楼上走下来,不然顾凛大概会被当作嫌疑人。
顾凛后来从鲁柔口中得知,那个男人是和她大吵一架之后出去的,具体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他甚至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又为什么那么巧合的死在他面前。
回过神,他摸了摸姜伊冬的头,动作很轻,“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做噩梦。”
“……”
姜伊冬噢了一声。
她问:“现在怎么样了?”
顾凛说:“抢救失败,遗体已经存放在医院,等过两天葬礼入墓。”
“嗯。”
顾凛:“衡衡。”
姜伊冬握着他的手,“我在。”
“我以为我会很轻松。”他说,“但是好像没有。”
姜伊冬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其实你当时会一直尽力救阿姨,只是因为你需要一个寄托吧。”
顾凛没有再说话了。
姜伊冬看了看对面惨白的墙壁,“我听说,很多情侣因为遭遇了亲人死亡的事情,最后都分手了。”
顾凛手指嵌入她的指缝,用力到发疼,还是没有放开。
“我们不会。”
“谁知道呢。”她不是喜欢唱衰歌的人,也没有太多强求的想法。
“我只有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姜伊冬就坐在他的身边,恐怕根本听不到这句话,她的心剧烈得恸了下,眼泪霎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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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因为提前准备,进行得很快,姜伊冬之后待在别墅好长一段时间,画了一幅画——《逝者》。
这幅画在这一年底重新为她打响了名号,并且让她的工作室一夕之间闯入人们的视野,因为她在前面打头阵,姜伊冬工作室的几个小朋友也各自出圈了几个作品,有了一些流量和固定粉丝群体。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哪怕一个东西只有六十分的价值,只要有几个人夸,也可以夸到八十分,如果这部作品又有一个良好的售后,那这部作品就能发挥百分之百的价值。
很快,姜伊冬的经纪人帮她接了几个画展,并且替她签约了几个活动。
如今是万事万物皆可娱乐的时代,在业内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作品火不算火,人火了才是真的火。
拿产业来类比,作品只是这个产品,也只有这个产品,它能发挥的价值就只有那些,但是人相当于品牌,人火了,就是整个品牌火了。
之后不管这个品牌出什么新品,或者说不管人们需要什么产品,只要品牌有,就会有人买。
姜伊冬先是出席了一个果茶品牌的发布会,之后受邀上了一个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