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拒绝的话也不说。
两人间的气氛如同一根绷紧的弦,一扯就断。
陆御权又怎么会不知道温越就是故意的,故意与他作对!陆御权强忍怒火,额角青筋凸起,咬牙将牛奶往前推了推,有些忍无可忍地敲桌子:“不吃那就把牛奶喝了,必须喝!”
他恶狠狠威胁道:“不然我马上找人来,把牛奶和饭全给你塞嘴里!”
温越眼珠子颤了颤,总算有了动作,他将牛奶端起慢慢抿完,放回桌面,而后逃也似的直接上了楼。
像餐厅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看着温越目不斜视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样子,陆御权气得够呛,他压抑怒火至极点,一点就炸,愤怒地指着omega消瘦的背影道:“饭都不吃,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反了天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拿捏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告诉你温越,不可能!我看你这个招数还能用几天!”他骂完气冲冲叫:“胡德!”
“在,大人。”胡德上前。
“给我盯好了!每天早晚多检查几遍,所有锋利东西都锁起来!”陆御权指了两个人:“你,还有你,他去哪儿你们跟到哪儿,出了事我拿你们是问!”
“是。”奴隶们齐齐应声,胆战心惊。
……
温越上楼后并没有回房,而是站在了楼梯转角,他冷漠地听着楼下传来陆御权的声音,听到他吩咐所有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比如必须盯好他。
再比如绝对不能把锋利的物品留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温越恍惚地靠着墙,听所有奴隶喏喏地应声,感到喘不过气,偌大的利亚花园就是一个牢笼,将他困得死死的,而他的躯体是一个更小的牢笼,将肚子里的孩子困得死死的。
温越感到自己眼前雾蒙蒙一片,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既看不清未来,也……也看不清脚下。
温越思绪飘荡,一手轻轻抚摸着还没鼓起的小腹,好似被人引诱般,慢慢走到了台阶边。
一步。
只需要一步。
就这一步……就一切都结束了。
……
“温越!你干什么!!停下!”
一声低沉的怒吼倏然将温越惊醒,等他回过神已经躺进了陆御权怀里,近在咫尺是男人一张满布怒火的脸,男人粗硬的手掌捏得人生痛。
陆御权腥红着眼,怒吼着:“你要干什么!你刚刚想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绝食不行你拿自杀威胁我!你是不是疯了!你想逼死我!”
任alpha怒吼,温越漠然地闭上了眼。
被救下了……
怎么那一步就是没踏出去呢。
怎么就是踏不出去呢!
他眼神麻木,说了自医院回利亚花园来少有的几句话:“是你要逼死我,只要孩子在一天,就是你要逼死我。”
“我逼你?”陆御权恨不得拿拳头砸墙:“我陆御权身上是流着什么不干净的血吗,孩子就这么值得你恨?!你就没有一点不舍得?我已经承诺过了他会养在利亚花园,他会养在我身边,你也会,你够了温越!你到底在不满些什么!你还想要多少!”
“我什么也不想要。”听见alpha依旧高高在上的话语,温越彻底丧失了沟通的欲望,他丝毫不理会陆御权的怒火,淡淡道:“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不要孩子,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陆御权狠狠咬牙,怒目凝神温越良久。
最后,他道:“你做梦,绝无可能!”厉斥完,他望着楼下被眼前状况吓到的奴隶们,命令:“来人,给我送回房盯好了!”
……
温越的自杀倾向让利亚花园所有人草木皆兵,几十号人的目光开始不分昼夜紧盯。
见温越状态越来越差,几乎整日处于昏睡状态,一个午后,胡德推着轮椅来到温越房间,问:“花开了,您想出去晒晒太阳吗?我陪您去外面逛逛?”
温越看着窗外洒进的阳光,垂下眸子:“我自己能走路。”
“是,是能。”这段时间利亚花园所有人对温越都极为小心翼翼,只见胡德笑了笑:“但是大人不放心,更何况周医生也说了前几个月最好卧床,不要走动太多,外面温度还不算太暖和,您坐着,腿上可以搭个小毯子。”
温越抬了抬眼,默不作声地望向了窗外,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
半小时后,温越坐上了轮椅,被胡德推去了风信子花园。
春季的风仍带着冷意,温越裹着毯子,目光好似落在远处,又好似愣愣地落在脚边不算太高的风信子植株上。
身后传来胡德的声音。
“您应该不知道,以前这块空地都是大人的母亲在打理,后来……陆夫人过世了,这块地就只种了些肯塔基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