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棍子将人敲晕, 倒拖着人, 走到一处青砖墙外, 随手将人丢了进去。
“嘶——”
后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孙柳卿一身湖绿色道袍, 手摇金扇, 似笑非笑道:“你要往我府上丢东西,至少给我说一声吧?”
顾剑抱着竹中剑, 道:“去查这个人。”
孙柳卿头疼,他指了指门内, 无语:“我好歹是四时棺材铺的掌柜,这种小事,下次别找我。”
“不是小事。背后有大鱼。”
顾剑转身走人:“跟吴国公府有关。尽快给主子答复。”
孙柳卿眼睛一眯, 打量起地上的人。
他踢了一脚。
男人惊醒, 对上一张笑眯眯的脸。
“你, 你是何人?”
孙柳卿抽出一柄镶满玛瑙的匕首, 笑眯眯蹲下, 刀刃顺着男子脖颈划过。
男人满脸不可置信,他抖如筛糠, 僵硬地低头,看见脖子上流下的血,喉咙里发出惊恐至极的声音。
“落我手里,算你不走运。趁我现在心情好,该说的,别藏着。不然一会儿剥皮割肉,可就不好了。”
说完,他微微一笑,刀刃从男子脸上划过。
所过之处,皮开肉绽。
“啊!”
男子捂着耳朵,手上全是血,眼睛惊恐地瞪大:“魔鬼!你是魔鬼!”
孙柳卿一笑,拇食二指捏着匕首,一脚将人踩在脚下。
“说,还是不说?”他眸子里满是兴奋。
*
顾剑刚翻墙进来。
“站住!”
陶姜蹬蹬蹬跑上前,看他两手空空,问:“牛肉羹呢?”
顾剑面无表情:“吃了。”
陶姜:“……”
“你个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给我带一份。”
顾剑扭头就走。
陶姜跟在他屁股后面念叨。
衷哥儿下学,跟着小厮回来,看见他们两人,以为他们在玩,也蹬蹬蹬跑来。
衷哥儿这一年窜了一大截。
性格越发跳脱,非常调皮,不爱读书。
这半年顾平章没空管教,将他送到私塾上学,每天晚上一到写大字的时候便打瞌睡。
“衷哥儿。”陶姜满脸幸灾乐祸。
小孩兴奋地跑来跑去,听见陶姜叫,屁颠颠跑来:“嫂嫂!”
陶姜满脸笑容:“告诉你个好消息。”
小孩好奇:“什么?”
他兴奋地露出笑容。
陶姜:“你哥哥回来啦!开不开心?”
衷哥儿一听,晴天霹雳,小脸僵住,转头就要往婶娘院子里跑。
顾剑直接将小孩拎起来。
衷哥儿吱哇乱叫,挣扎不休:“放开窝!放开!”
“你大哥要考校你。”
不说还好,一说,小孩“哇”地一声哭出来:“不去,窝不去。”
陶姜:“是不是跟你说你哥哥要回来的,现在知道哭了,每日玩的时候开不开心?”
顾衷一头扎进顾剑怀里,撅着屁股,不理她了。
顾剑将四肢挣扎的顾衷拎进去。
陶姜坐在院中葡萄藤架下,躺在摇椅上喝茶。
没一会儿,屋里传来地动山摇的嚎哭声。
明笙和小鲵面面相觑。
陶姜笑出声。
“小娘子。”明笙道,“衷哥儿怕是要有段日子不理你了。”
陶姜:“仗着他哥哥不在,无法无天,这下好了,挨板子了吧。”
陶姜进屋子的时候,衷哥儿手心高高肿起,正规规矩矩站在书桌前背书。
顾平章拿着戒尺,负手而立。
衷哥儿磕磕巴巴,背不出来。
顾平章伸出戒尺。
小孩嘴巴撅得能挂油壶,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一抽一抽地哭。
“手。”
小孩哭着伸出双手。
顾平章捏着戒尺,“啪”一声。
屋里爆发惊天动地的哭嚎。
陶姜:“……”
顾平章眼睛里都是凉意。
婶娘站在一边,小心翼翼:“要不留着,明日再教训他?”
她也心虚,衷哥儿贪玩,每日都不好好看书写字,这半年玩疯了。
她也狠不下心教训。
陶姜清了清嗓子:“天也晚了,明日还要上学呢。快带衷哥儿下去歇了吧。”
她给衷哥儿的小厮和丫鬟婆子使眼色,几人小心翼翼上前。
顾平章没说什么。
大家松了口气,这才七手八脚抱起小哥儿往外走。
小孩哭得打鸣。
陶姜失笑。
婶娘也连忙跟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她跟顾平章两个。
陶姜噙着笑容对上顾平章的视线。
她嘴角一抽,扭头看了看四周。
这屋子她住了大半年,每日丫头们热热闹闹地说话,骤然跟顾平章两个人四目相对,还怪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