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他死都不会开门,也不会把岑溪喊出来。
他刚才都听到了,岑溪喊那个为首的人公公,他们是皇宫里的人,听说当今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要是岑溪治不好病……
是不是也会被砍头?
天冬越想越害怕。
他心中深深地自责,倘若岑溪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就是害死岑溪的凶手。
见天冬攥着自己的衣服不松手,浑身还不断地颤抖着,他不忍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仔细叮嘱道:“没事,师父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我没有回来之前,不管是谁敲门,你都不要开,药堂的抽屉里有银子,乖乖吃饭,药也记得按时喝,早些睡觉,等我回来。”
岑溪越是这么说,天冬就越害怕。
他哭得更加厉害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进了岑溪的怀里。
“不要,师父我要跟你一起!呜呜呜,师父,我不要跟你分开!”天冬嚎啕大哭。
他爹娘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叮嘱他。
现在轮到师父了……
他才刚拥有一个新的庇护所,有一个爱欺负他,但又对他很好很好的师父,他不想再过回从前那样颠沛流离,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会害死岑溪……
“好了好了,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岑溪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你一个小孩,别总瞎想,听话。”
……
哪怕天冬再不舍,岑溪也还是走了。
上了马车后,就连王忠全都为之动容,他忍不住地瞥向岑溪,犹豫了一阵后,刚想开口提醒岑溪,却听他说:
“王公公,殿下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能麻烦你同我简单地说一说吗?”岑溪看向王忠全,眼神里满是真挚。
他想要快速地了解一下赵玄如今的情况,这样一来,心中也大概有了个底。
也算是,为他自己上了一层保险吧。
他还这么年轻,他是真的不想因为治不好谁的病被赐死啊!
“岑神医,实不相瞒,殿下如今高烧不断,浑身都长满了红斑……”王忠全回答道。
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但他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全都告诉了岑溪。
希望能够对他有所帮助。
“多谢公公。”岑溪向他点头致谢。
他可拿不出什么银子来打点一二。
他现在自己都快要穷死了。
天冬这些年来一直四处行乞,落下了不少病根,一直都在喝药调理身子。
想要彻底地治好他的病,需要连续服药半年,那药材虽然并不太贵,但却也罕见,只因那草药是长在骠国境内的。
可都已经决定要收养他了,岑溪自然也不会因为几味难寻的草药,便放弃了他。但也正因如此,他这段时间,可是耗费了大量的银子出去。
更何况,他现在是要进宫去救赵玄的命,还要他来花钱打点,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接下来,岑溪也没再继续说话,而是低头认真地开始翻阅医案,希望能够从中获得什么对治疗瘟疫有用的线索。
……
抵达宫门后,岑溪刚准备下马车,便被王忠全拦住了,“岑神医,咱们不用下车。”
“嗯?”岑溪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
之前不是马车都得停在宫门外吗?
他可记得,当初赵缚虽然并不是中毒,但在外人眼里,当时的他可都要死了,现在赵玄得了瘟疫,晚一时半刻的,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关系,皇帝却如此地区别对待!
啧!
果然爱和不爱真的很明显啊!
王忠全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拉着他重新坐回了马车里,就连宫门口盘查的侍卫们,都没有阻拦他们。
岑溪越发地觉得,皇帝偏心了。
他心中更是担忧,他那蠢师兄,这么多皇子他不挑,偏偏看上了赵缚,那个一穷二白的万人嫌。
这不是注定没有好结果吗?
没过多久,马车便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王忠全率先一步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并站在车旁,恭恭敬敬地同岑溪说道:“岑神医,咱们到了,下来吧。”
岑溪一下车,刻着“永安宫”三个字的牌匾便映入了岑溪的眼帘。
不得不说,这皇帝虽然在外的名声不太好,还有点偏心,但是对赵玄这个儿子,还真是事无巨细啊!
连宫殿都赐名“永安”,他这得有多爱这个儿子!
但现在的永安宫,却是大门紧闭,门口就连侍卫也没有。
岑溪昂着脑袋,看了一会,便被王忠全催促道:“岑神医,咱们该进去了,陛下还在等着你呢!”
岑溪:???
“陛下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