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应过来时,只听得“叮”地一声响,本该朝着那孩童劈下的刀竟从中生生断了开来,碎掉的刀头一下子飞至旁边一人身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了他的脖颈,血流如注。
血肉被划破的最初,是感受不到痛的,不过大概是同伴的目光太过于惊恐,他才后知后觉地摸上了脖颈。触手之时,满手温热。
他甚至已经来不及反应,就已直直倒了下去,鲜血淌了满地。
“什、什么人?!”其他人终于变得仓皇不已,迅速背靠背观察着四周,就怕下一个死的人会是他们中的一个。
“什么什么人?!”一声厉喝自他们来处而来,见是刘繇,几个士兵才终于松了口气。
“将……”然而才刚发出一个音,当中一人只觉得胸口一痛,低下头看去,只有一支贯穿他胸口的箭。
什么时候,又是从何处来的箭?护在刘繇身边的太史慈心下一沉,他的箭囊中已经快没有了箭,可护送刘繇的路却还有很远。
就在他沉思的这一瞬,又是两箭袭来,那孩童身边的士兵,已是来不及发出惊呼,就已尽数倒了下去。
刘繇顷刻满脸惧色,直往太史慈身后躲去,全然没有一个将领的风范。身后的士兵面面相觑,都在疑惑自己是否跟错了人。
太史慈定了定神,取出了弓箭。搭箭之时,箭头就已经对准了那孩童。他道:“何人,出来。”
他向来不屑于用孩子,女人来做威胁,但有的时候他却不得不这样做。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射箭的人会不会就是当时的那个少年?
“子义,可可可发现射箭的人了?”刘繇颤抖着躲在太史慈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挂在太史慈肩上四处看着,试图发现一点射箭人的踪影。
太史慈摇了摇头,“还未发现。”
刘繇浑身再次紧绷,生怕来自暗处的箭射穿了自己,他又叫来几个人围着他,以人肉筑成铁盾。
一支箭,忽然擦着太史慈的肩臂射来,刚围成的铁盾,又漏了一角出来。
刘繇几乎是慌了神,他又扯过几人,令他们将他护好,可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是一支箭如飞而至。
他们暗暗心惊,这支来自暗处的箭,已经准得比之太史慈不相上下,况且他们在明,已然是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很快他们发现,暗处的箭,分明只是冲着刘繇而来,若是有人护着刘繇,那么那个人也会遭殃。可为何太史慈是好端端的,未伤分毫?
这下无论刘繇说什么,他身后那些零散士兵是再也不敢向前了。
刘繇几乎是气得暴跳如雷,“饭桶!我养你们做甚!”
“自然,是拿来练手!”
前方有马蹄声起。太史慈先是看见了一抹赤红,后又看见了那春日般的绿色,纷乱的尘世丝毫影响不了他们二人。
孙采薇和孙权止步在那孩童身边,待孙采薇将孩子抱回马上后,孙权复才再次搭弓。
刘繇身后的士兵不由被这少年浑身散发出的气势所震慑,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仿佛一切唾手可得,惊得众人纷纷退步。
太史慈却跨步向前,问:“你们……是孙策的人?”
孙采薇笑了笑,“是或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子义是决定要护着这窝囊废离开曲阿?”
太史慈默然不语,刘繇却后退着,嘶声叫道:“太史慈!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太史慈皱眉,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眼刘繇。
“你……”刘繇居然会这么想他?
刘繇目眦欲裂,却只能往后退去,他手上没有任何兵器,他不能和他们起冲突。
可随即,身后却遥遥传来朗声的大喊:“刘繇!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是蒋钦和陈武绕后到了。
孙采薇好笑地看着无所适从的刘繇,悠悠道:“太史慈护了你这么远一条路,你啊,非但不知感激,还怀疑起他来,真是太叫人伤心了吧!”
刘繇冷笑道:“我可没让他护送!若非太史慈,如今我又怎会落入你们的圈套!”
刘繇当即劈手夺过身旁士兵的刀,几乎是不留情面地朝着太史慈的后背劈去。本以为能得手的刘繇,却见太史慈微微错步侧开了身子,一支箭又适时从那少年手中袭来,震及刘繇握刀的虎口,迫使他不得不松开手。
太史慈失望地看他。
这时,孙策领着兵到了。
孙策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繇,“送上了门,可就不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