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想完完全全地,从头到脚地拥有她,探手去她腰侧,他想要温柔些,却一下子狠狠咬住她的唇,手上动作克制不住地粗暴起来。
男子气息肆意侵入,赵姝却尤若木偶,唇齿相依间,她趁势掀开对方衣袖,再次瞧清了他臂间胎痕后,她拼尽全力将人隔开了些,却是认真又突兀使力去捏他的脸,斥问:“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是我阿兄,可是你的脸不是,你的真容呢?!”
好像这问题对她,比眼下的处境更重要百倍。
就连赵如晦也愣住,见她还在自己脸上摸索,神色焦急无助到痴狂一样,他突然不可遏制地爆发出一阵笑,笑得气息断续桃花眼里蕴泪,好不容易歇了,才答她:“你自个儿易容改貌到这等精细的程度,十几年来,那么多日夜,我每岁初春还必要北归一月,就一点没发现端倪。”
他笑着顺手去她耳垂边揉了揉:“真瞧不出,要将我的脸捏烂么,小傻子!”
这一句出口,便同赵如晦往常难得数落她时唤的一样了。
可原来,那个她心悦了多年的‘赵如晦’才是假的。
赵姝顿住手,唇上带血,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她死死盯着眼前人冶艳笑脸,只觉着有些镜花水月般得不真实,她心里莫名觉着不吉荒凉,便忽然抬手抚上他脸,喃喃道:“阿兄,那你原来的脸呢……让我看看,你怎么变回去,你让人去寻些用具,让我试一试,看看我的易容术有没有长进。”
“深更半夜的,这邬堡何来的用具。”赵如晦停下笑,皱眉打量了她一会儿,而后他展眉轻嗤了记,伸手制住她腕子,附耳道:“以后回封地调兵,自会用到那张脸。天亮我还得赶回邯郸一趟,春宵苦短,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同我相守么,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从今夜开始?”
第83章 黄雀5
就这么一句轻薄妄言, 彻底冲垮了她一十三犹如信念一般的美好,赵姝眨了眨眼,心痛到整个人痴傻。
衣带渐乱,本就只在寝衣外头松松地披了件单衣, 三两下里, 就被赵如晦探手进去, 肌肤相贴地握上她腰肢。
斜襟松垮着要落不落,内室里充斥着男人不稳的呼吸,迫不及待到, 连衣衫都懒得褪尽。
腰侧被捏得有些疼,才觉出, 那掌心指端一层层的厚茧。
赵姝连抗拒一下都未曾, 始终柔顺得靠在对方肩上, 觉出那一层茧时, 她突然颇刺耳地冷冷哼笑了下。
还怪她这么多年没能发现端倪, 不愧是她的兄长,心思缜密到, 连手掌指节都做了处理。
一次两次也还罢了, 可年年月月都如此……防备着她。
也不对,她只能觉出这茧的位置分布同嬴无疾全然不同,可连他习得是哪种兵器, 她都分辨不出来。
大抵是, 也嫌弃她无用无能吧。
身子一寸寸被揉按轻薄, 依稀忆起, 自五岁相识起, 这人就常是满身药香清雅蕴藉,同她说话, 也总是鼓励褒奖、纵容维护,世家贵胄难以免俗的那些毛病恶习,他一概没有。
可真是一世荒谬,连最亲近信任之人,都只是她的妄念罢了。
她目光呆滞地倚坐着,任由茧子粗粝不适地划过身前后背。
神识出窍,不甘地追随着他掌纹厚茧的分布触觉。
她忽地坐直身子,反客为主地拥上对方颈项,呓语般轻声说了句:“你是用箭,对不对?”
也不等他答,言罢,她便环着他颈项,疯了似地去啃他的脸,想要将人压到榻上。
从鼻尖、下颌、到唇角,若即若离,似要发狠咬时,又拼死缠绵。
即便如此,她动作间的痴态狂乱却依然浇熄了赵如晦一腔情动。
他仰头锁眉,手上动作顿住,任由她施为。
多少年相伴,他长她八岁,初遇之时,他已是十三岁的少年人,几乎是看着她一点点由奶娃娃长成豆蔻年华的小姑娘的,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如何觉不出意味来。
项子里沾染水痕时,冷硬心肠顿时酸软颓败下来,若万年的冰雪消融倾颓。
“够了!”只要他再坚持一会儿,就能同她床笫共欢,可赵如晦心口闷乱,一刹那里心如刀绞,几乎误以为,自己就要随她一道落泪了。
“小晦哥哥,你用你原先那张脸嘛。不是春宵苦短么,也算不上什么。”赵姝狠命擦干泪,分开些,竭力对他笑了笑。
男女床笫之事,她却说‘算不上什么’。
他分明一只手就能制住她,可此时对上赵姝佯媚实悲的目色,偏就感同身受到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