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在人群之中朝她走来。
雨势太大,加上夜晚漆黑,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人是谁。
直到他好不容易走到温楚的马车面前,她终于认出来人。
确实就是林宿简。
温楚见到是他,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钱货两讫,他这是想要干什么啊?!
林宿简撑着伞,站在马车外头,只听温楚问道:“林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林宿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道:“你不是要去别的镇吗?坐我的马车吧,不然一会就要宵禁了,你赶不到会被拦下的。”
温楚不知为何,分明白日里头做着交易的时候,林宿简看着还是挺正常的样子,但今晚给她的感觉却十分不一样。她趴在车窗上,脸上沾了一些雨水,分明是这样暗的天,她的眼睛却还是那样亮堂。身上穿着再粗朴不过的衣服,却也遮不住艳丽容貌。
温楚还试图跟林宿简商量,她道:“林公子,倒不用麻烦你了,你也知道的,我们现在属于钱货两讫,互不相欠的状态,你能明白吗......”
温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宿简打断,“温楚,我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温楚看着林宿简越发晦暗的神色,死死地扒着车窗不肯撒手,“林公子,不带你这样出尔反尔的啊!我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啊,况说那天在县衙里头得罪你的人也不是我啊,若你还在生气,只管找他就好了的,你晓得的我现在同他也没什么干系啊!”
林宿简没了耐心,转身就要让人上马车把人拉下去。
温楚见他如此强硬,只能是不情不愿下了马车。
春风和冬月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冬月问道:“哎呀,糟了!这可怎么办啊?这小道士怎么上了别的男人的马车,要同主子说吗?”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陷入了踌躇,案例来说,背叛了主子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这个小道士竟是敢把主子给出卖了,更是其心可诛。
但,他们总觉得,主子对这个小道士是有些不一样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主子要是拿了他们出气该怎么办啊?
春风先道:“那好像是林家的马车,我回去禀告主子,你盯住了人。”
他们这些顶尖暗卫眼力和耳力都是极强的,下这么大的雨,这么黑的天,相隔甚远也能看清楚他们的马车。
春风大冬月八岁,况且,所有暗卫也都以他为首,冬月年纪尚小,凡是出了什么事情,也都是听他的。有了春风这话冬月才定了定心,他刚要应话,转头就见人已经没了影子。
这双腿跑得也忒快了些。
他现在正戴着斗笠潜伏在一棵树上,春风走了之后,这棵树上就只剩了他一个人,他转过头看向了温楚那处,就见得人已经上了林宿简的马车。
温楚上了马车后坐得离林宿简远远的,脸色有些难看,她问道:“林公子,你现在这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也不是傻子,才不会相信林宿简真的会帮她送到别的地方去,林宿简如此行径,温楚心中已经猜到了些许缘由,果然,只听他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温楚听到他这话如遭雷劈,气得头都要发昏了,她道:“明白什么?你想要我明白什么?”
她好不容易把宋喻生这个麻烦解决掉了,将来就能迎接自己的美好生活了,谁晓得半路能杀出个林宿简来,她生起气来,嘴上也不饶人了。
林宿简见到温楚这样,忽地起身往她那边欺压过去,温楚快被他这举动吓疯了,想要躲闪开来,可林宿简身形高大,一下罩了过来,她退无可退。
车窗外雨势不停,突然一道光亮闪过天际,转眼之间天那边传来一阵轰鸣,雨水如千万银丝洒落人间。
温楚惊恐地想要逃走,却被林宿简一把抓住了肩膀,她吃痛,皱眉喊道:“你疯了是不是!你是要强逼我吗?!”
温楚都不知道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人,疯子不成?!先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啊。
林宿简低喝道:“怎么?你都愿意捡个野男人回家,跟我怎么不行了?不是想要钱吗,跟了我保准你舒舒服服的,也不用再每日抛头露面,在大街上算命了。”
林宿简也没想到会被人这样拒绝,从小到大,只要他看上了谁,软硬皆施,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掌心,温楚凭什么拒绝。她今日这样,让他想到了当初在县衙那里,她也拒绝了他,跟着那个男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