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本来好好地再给人看相,不晓得哪里出来了两个穿着褐色短装衙役,把客人驱散了开来。那些人见到衙门里头的人来寻事,一时之间也不敢多待,赶紧退到了一旁。
温楚起先还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情,然而很快她看到了一旁的赵顺就明白了。
赵顺垂眉瞎腰,指着温楚对那两个衙役说道:“两位大哥,就是她!她家中有个来路不明的人,也不知道是她从哪里弄回来的,没户籍突然就住在了她的家中。当真是世风日下,伤风败俗,一个女子如此做派行事,丢不丢脸!还要不要贞操!还有啊,那个男子可吓人了,张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大哥们!你们一定要把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给抓起来啊!”
赵顺昨夜回去之后,越想越是生气,那个男子生得分明也不是那么穷凶极恶之徒,他昨天怎么就被他给唬住了呢?他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今日醒来之后,告诉自己那人昨天不过是在装神弄鬼罢了,生得就是一副柔弱书生模样,还怕他不成?!
他知道那男子是被温楚捡回家的,来路不明,于是今早拿定了主意之后就到了镇上,直接把人举报到知县衙门里头,最好把他们两个都抓起来!
这样想着,赵顺脸上溢出止不住的得意。
温楚看着赵顺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咬牙。本朝素来对户籍管得严格,如今像是宋喻生这样莫名其妙住在温楚的家中,后又被赵顺这样添油加醋纷说,此事想来必不能够简单善了。
那两个衙役面容严肃,其中一人对温楚问道:“小道士,这人说的话可是当真,你家中有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温楚还没开口,另外一人补充道:“坦白交代,这些事情我们能想办法核实,若是撒谎,更要严罚!”
温楚叹了口气,知道是躲不掉了,她说道:“两位大哥,我们真的是良民啊,家中那位小郎君,不过是受了伤,在家中暂住养伤,不是来路不明啊!若是伤好了之后,他很快就会归家的。大哥莫要被小人诓骗啊!”
温楚口中的小人,说的自然是赵顺了。
像赵顺这样的人,最是恶心,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只要是被他盯上了,甩都甩不掉了。
“小人?你说谁是小人!大哥,你们莫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这小娘子生得白白净净,心肝却最是歹毒了!”
温楚也不受这气,直接骂道:“好啊,我生得白净,便是心肠歹毒。难不成说,生成你这般贼头鼠脑,尖嘴猴腮,那才能叫心地善良?”
赵顺本就生得难看,尤其是和温楚一比起来,简直是叫人不忍再看。这两人各执一词,站在一起对峙,这两个衙役自然是会更偏向于温楚一些。
但,他们也不能叫温楚一两句话就混过去了,其中一人对温楚说道:“不行,你还得去跟我们走上一趟。”他又朝着赵顺扬了扬头,对同伴说道:“你跟着他去小道士家把那男子带过来查吧。”
温楚在心中骂了赵顺百八十个来回,却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人走了。
第十九章
温楚看得出来如今宋喻生不想要暴露身份。
他显然是被人追杀至此,若是贸然暴露了身份的话,说不准又会陷入险境。官场关系错综复杂,温楚远离神京看不明白,只是怕今日这样说不准就会给宋喻生带来麻烦。
而不远处的马车上,两人将温楚被衙役带走的画面尽收眼底。张成湖朝他们离开的方向扬了下头,打趣道:“喏,这不刚好给你送上了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温楚应该是被知县衙门里头的人带走,但他们一个知府,一个按察使,哪个不比知县大,若是他们出面,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事。
林宿简想到了上一回在温楚家看到的那个男子,他沉思了片刻,后道:“不对,先叫人去打听打听这是犯了什么事被带走了。”
“这倒也是。”
两人便叫小厮去打听了,在马车上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没等来小厮,竟等来了别人。
马车帘子兀地被人掀开,一个十六年岁的姑娘把脑袋探了进来,“二哥,宿简哥,好巧,你们也在。”
女子身得亭亭玉立,穿着桃红色描金长裙,生得颇为娇俏。此人名叫张如欢,是张成湖的嫡亲妹妹。她今日出现在这条街上,本也是听闻了温楚算卦准的名声,特来此处寻她,结果没寻到温楚,却是见到了自家的哥哥。
张成湖也没想到这样凑巧,问道:“你怎么来了?上马车先。”
张如欢上了马车后和林宿简互相见礼。
“我还以为哥哥这几日都在百红楼里头哄着你的月娘呢,竟没想到能在这处碰上了,莫不是月娘在这处?”她开始装模做样似探头探脑找了起来,“不对啊,这处也没有见得什么青楼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