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湖还是气不过,上回温楚即便没有起卦,但是单从她话里头的意思,也知道是不看好他们。张成湖哪里管她看不看好,他是想要叫她给自己卜上一卦,那天若不是林宿简也在场,他非要叫那个不知好歹的小道士算上一卦才放她走。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温楚这样的道士,有钱不赚,莫不是傻子?
林宿简顺着张成湖的视线看去,正能看见温楚在那头汁源都在抠抠峮四儿珥二巫酒一泗戚和一个大婶说着什么话,他们离得有些远,只能见到她嘴巴一张一合,别的便也看不大清楚了。
十六七年岁容貌皎好的女子,却穿着和她这人颇不相符的道士服,确实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林宿简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神色不明,他摇了摇手上的扇子,道:“这种东西不都是愿打愿挨吗,既然愿意去找她,那么自然是信得过她。况且从她这处走后的人,都不带说她坏话的,如此也能晓得是有几分真本事。你别有因着她年纪小,又是个女流就看轻了她。”
张成湖听了这话气得都想要砸窗,分明先前叫他一块陪着自己去找这小道士算卦的时候,林宿简还说什么这些都是骗人的玩样,道士也不过都是些江湖骗子。怎么今个儿,就说上了什么莫要看轻了她的话来?
这什么话都叫他一个人说了!
张成湖和林宿简打小一块长大,后来还是同窗,他最是知道林宿简为人,他偏过头去,挑眉问道:“我晓得了,你瞧上她了是不是?”
“我说呢,你先前回去后为什么叫我去查她,原来如此。”林宿简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张成湖见此一下子就来了劲,“不是,你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怎么还看上了个小道士?不就是生得好看了点吗,至于你这样上心吗。若是真的看上了,抬回家做个小妾也不是不行啊。”
两人即便不比京都里头的高门显贵,但在这等地方,也能称得上是金尊玉贵了。虽然他们并非纨绔子弟,可这些风月事,知晓也是再正常不过。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屋子里头通房丫鬟多少都有几个,若看上什么心仪的女子,抬回家当小妾也不是不行。
张成湖明白了林宿简的心思后,将这几日查到的东西同他说了,他道:“她先前好像是从别的镇上搬过来的,家里头穷得不行,无父无母,什么亲戚都没有,就和一个当道士的爷爷相依为命。不过她也挺倒霉的,前几个月,她爷爷刚去世,又是只剩她一个人了。”
张成湖的父亲是太原府的知府,他想要查温楚的事情自然是易如反掌。
林宿简抬眉问道:“就只剩她一个人?家中没有别人了?”
“是啊,怎么?还能有什么人。”
林宿简默了声,他起先还只当宋喻生是温楚的兄长,可如此听着,显然不是这样的关系。孤男寡女,共处一屋。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张成湖没注意到林宿简的表情变化,还在看着不远处的温楚,他道:“生得确实不错,她这样的相貌,一个人在村子里头少不得要受人欺负的。诶,你若是真喜欢,收回家就是了,蹑手蹑脚,在这里偷看人家做什么呢?”
林宿简瞥了他一眼,“她若是不愿意呢?”
“为何不愿?跟了你好歹也能吃穿不愁了,比她如今这样可是好上太多了。她一个女子在外头摆摊算命,真不怕以后被人寻麻烦?再说,真是不愿,你爹那么大的本事,你还怕她跟不了你?”
林宿简收回了扇子,敲了他一下,“有些人不是能强夺的,你怎么动不动就要抢人。先循循图之,若是不成,再论。”
“管她能不能的呢,你不过是图她的相貌,还管人愿不愿意作甚。”
林宿简回讥道:“那照你这么说,怎么不去把你的月娘直接抢回家呢?”
张成湖急道:“这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月娘。月娘心气高,若不是我说能娶她,当初她不会愿意跟我的。”
“那你还不是骗她了。”林宿简凉凉顶道。
当初两人恩爱情浓之时,张成湖说好了娶她为妻,得到了人的身子后却又根本做不到当初的承诺。知府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一个青楼里头的女子进门,不管她之前干不干净,贞洁在又不在,就是不行,如何都不行。
张成湖瞧不起温楚,他的家人亦是瞧不起他的心上人。
谁也没得好说谁。
张成湖说不过林宿简,气得瞥过了头去看向了窗外,不再看他,他道:“我好心给你提意见,你不愿意听便罢了,何苦这般挖苦我。”
“狗屁意见。”
张成湖听到了林宿简的这声嘀咕,当即就想要发作,结果眼睛瞥到温楚那边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哪里还想起来顶嘴,头都伸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