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觉得这样有些失礼,正欲说什么时,一抬头便看到江年安正盯着自己,黑眸中涌动着明晃晃的醋意。
她怔了一下,旋即忍不住弯了弯唇。
手指贴近他的胸口,轻轻扯了扯他颈间的玉佩,他还带着那只做工粗糙的小鱼,她曾经送给他的。
心口渐渐泛上臌胀的甜,明月杏眸含笑,微微侧着头凝着少年,“我好像,闻到一股很浓的酸味哦。”
少年眼神微微闪烁,尔后与她四目相对,“我承认,我在吃醋。”
他快速掩住明月的唇瓣,低声呢喃:“姐姐先听我说,我知道你与叶大哥没什么,从前也只是他对你一厢情愿,如今更是毫无暧昧,只是我、只是我控制不住。”
“一想到姐姐有可能嫁给别的男子,我这里就难受得厉害。”少年说着,捉住明月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处,掌心下传来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他说得委屈,薄唇也一下下地亲吻着她的面颊、鼻尖,仿佛一只唯恐被主人抛下的小狗。
明月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故意绷着脸,“你这么爱吃醋,说到底还是对我不够信任。”
“不是!”少年急切地打断她的话,双手捧住她的脸,眸光泛泪,“我、我是对我自己不够有信心。”
“姐姐你那么好,定然会有很多人觊觎你,以前有,以后也会有,我是怕我自己不够吸引你,有一天你会嫌我人老珠黄……”
明月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目光上下打量着少年。
见他一脸哀怨地看着自己,她越发想笑,强忍了一会儿后,方道:“你觉得你哪里老了?”
江年安目光幽幽,“姐姐这几日都不让我碰,定是嫌我的身体了。”
明月面颊微热,咳了咳,“不是嫌你,是你……太频繁了,我怕对你身子不好,要你休养生息。”
江年安眸光眯了眯,“所以姐姐是担心我不行?”
“……不是。”明月有些心虚,被他盯得往后退了一步,少年却欺身过来,将她抵在桌沿上,“姐姐似乎对我有很深的误解。”
“看来我需要证明自己一下的能力。”
之后,在浴池,在床榻,甚至在窗扉前,明月被少年抱着,绯红着脸,验了一次又一次。
她头一回体会到,凶猛的野兽万万饿不得。
若不然遭殃的便是自以为占据主导的猎人。
翌日早上,叶平坚用罢早饭,等了许久后,方见明月与江年安走来,前者满面歉意,后者满面春风。
叶平坚怔了下,心下了然,不禁有几分想笑。
三人先是去县衙报了官,留下了叶香凝的画像,以便官府的人帮忙留意寻找,之后便去了陵城各大街市,问访了许多人,皆没有结果。
叶平坚预料到会是如此,倒没有很失落,只是神色太过凝重,看得明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叶大哥,香凝要嫁之人不是她心仪的吗?怎么会答应下婚事后又逃婚呢?”
“柳公子是我多年的朋友,比香凝大上两岁,自幼便对她爱护有加,前年他便向我开口,提及想娶香凝为妻,彼时香凝尚小,我便没应下来,想着过上一年半载后再说。”
“去年秋天,香凝大病一场,柳公子关怀惦念不已,再次求娶,我便应下了他们的婚事。”叶平坚顿了顿,“我本以为香凝对他也有几分喜欢,之所以说不想嫁人,也只是小女孩的撒娇玩笑,没想到她会真的逃婚。”
明月默了须臾,“难不成是叶大哥替她应下的?”
叶平坚颔首,“父母既不在,我是她的兄长,做妹妹的听兄长的话,不是理所应当?”
江年安瞥了他一眼,轻飘飘道:“怎么就理所应当了?你是她哥没错,但她也是一个活生生,有自己想法的人啊,不是任凭你摆布的人偶娃娃。”
叶平坚被怼得一时无言,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当初是我做错了,若我多听听她的想法,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香凝离家出走时,可曾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她只留下一张字条,说去寻找她想要的生活,让我不要牵挂担心。”叶平坚眉头紧蹙,“可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明月心头蓦地闪过一个念头,旋即又觉得不太可能,但若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兴许那也是可能的……
她眼里迸出亮光,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香凝也许去了那里也说不定。”
叶平坚精神陡然一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