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亭终于不耐:“够了!这些话,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第二次,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萧择失望透顶地望着左夜亭,气得浑身发抖。
左夜亭心中也恼火,不去看萧择,一把掀了被子坐到榻沿,弯腰穿鞋,动作急得,像是要下地暴走。
萧择:“您这是做什么?”
左夜亭:“既然使唤不动你,我自然只能亲自动手。”
萧择:“……”
真是又气又无奈。
“行,我去,我去!我这就去把那个刺客杀了行吗?”
左夜亭刚站起来就被按回床上坐着,他瞧着萧择满口答应的模样,有些不放心,眼神警告道:“你最好别跟我耍心眼,待会儿就把那刺客的尸体抬过来给我看。”
萧择:“……”
“我们主仆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了吗?!王爷都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了,我审刺客还有什么意义?审给瞎子看啊?我才不会做这种自讨无趣的事。”
“好,我信任你。你去吧,不用抬尸体过来给我看了,你处理干净就好。”
“……”
萧择嘴角抽了抽,在左夜亭信任的目光下退出房门。
没过一会儿,那名刺客就被扔进一间刑具齐全的牢房,是萧择命人布置的。
萧择没有杀刺客,而是用尽手段地审了起来。
左夜亭对真相心知肚明,萧择审刺客不是为了把审出的结果呈给左夜亭看,而是想拿住皇帝的罪证,日后以此为把柄,或许还可以对皇帝有所牵制。
毕竟,身为一国之君,做出残害手足的行径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好事。
更何况,左夜明在百姓眼中可是一位仁君,他应该很爱惜自己的名声,很害怕丑事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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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他真不害臊啊,怎么能在花园里……”
“好不要脸,大家快来看啊!”
“看他,看他!”
“哪有这样的人——”
“哈哈哈,这人不知羞……”
……
左夜亭单手撑着额头,正坐在桌旁闭目养神,仅差一点就睡着了,却突然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
他向来不喜聒噪之人,也最讨厌别人在他休息的时候制造出杂音。
萧择才走开多久啊,就胆敢在他屋外嬉笑吵闹,这王府中的下人是要反了?有必要让他们认识一下他这个主子了。
左夜亭打开门,淡然走出去。
只见那些丫鬟和家丁,一团团地聚在走廊下,全都伸长了脖子望着花园方向,指指又点点。
而他们具体所指,是一个极瘦小的背影。
左夜亭眯眼望去,立即反应过来——是小野人!
眼瞅着杳杳遭到这么多人嘲笑,左夜亭心口燃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左夜亭疾行至走廊下,站在那些下人身后,凉幽幽地发出一句:“很好笑吗。”
一众下人齐齐回头,盯着左夜亭看了几眼,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盯着杳杳看。
左夜亭:“……”
从来没见过这般藐视主子的下人!
左夜亭也顾不得斯文,直接就吼了:“很好看吗!”
下人们又齐齐扭头,十几双眼睛瞄准左夜亭,愣了很长一会儿。
忽然有人张口道:“你谁啊,跑这儿大吼大叫。滚远点,别打扰我们看稀奇。”
左夜亭:“……”
未等那个口出狂言的下人意识到什么,其中就有一个稍微眼尖的家丁认出了左夜亭,当即跪在了地上,朝着左夜亭毕恭毕敬地道:“王爷!”
一声王爷,警醒了在场的所有下人。
这下子,全都吓得跪下了。
“你们这么有出息,这会儿低什么头啊。”
左夜亭冷笑,指了指自己的脸:“都抬起头来,仔仔细细地看看本王,看清楚了。只要本王在这府中多住一日,就一日是你们的主子。从此刻起,拿出你们对待主子应有的态度,再有半分不敬,本王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跪了一地的家仆们吓得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大半的人都在冒冷汗。传闻中,遂王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他很凶很凶。虽说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凶不起来了,但拔了牙的老虎也有余威啊。
给足了下马威,左夜亭才抬手指着远处的杳杳,冲下人们道:“记住,那个人也是你们的主子。他的地位与我等同。你们嘲他,便是嘲我。日后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掂量。听清楚了就滚吧。”
下人们如蒙大赦,顿时四散开去,开始各忙各事。
可左夜亭看到,小野人还站在那里分毫未动,像个小木头桩子一样。无奈,他只好再走过去瞧瞧。
小野人身上穿的衣服,远看不觉得奇怪,近看就糟透了。又长又垮,衣袖挽了又挽,裤腿也是挽了又挽,这怎么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