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把左夜亭送去救治,萧择便瞧见那领头的黑衣人向其他黑衣人做了个手势,接着就出现黑衣人集体咬碎毒牙自尽的一幕……
为了留住一个活口,萧择迅速冲到领头黑衣人面前,一把扯下他的面罩,将他按趴在地上,对着他的脸一顿猛揍,揍得这个领头人嘴歪脸肿,将一颗未咬烂的毒牙连着血吐了出来。
面对服毒未遂的领头人,萧择朝着其腹部连踢了数脚,万分恼怒:“死士?你咬啊,你有本事再咬啊!其他人死了没关系,我相信你比他们知道得更多。”
领头人凄笑道:“你别白费心机,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
萧择用刀挑断了此人的手筋和脚筋,命人将其擒拿。
.
遂王府大门外。
齐溪然只身凝望着路口,已在此静候多时。
片刻后,一辆马车迅疾而至,只见萧择掀开帘子将左夜亭从马车内背了下来。
左夜亭流了很多血。
齐溪然没有上前,只默默注视着。
当萧择背着左夜亭从他身边走过时,他明显察觉到萧择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
萧择一句话也没有跟他说,索性低下头去当作没看见他,径直背着左夜亭进了王府大门。
侧首望着萧择远去的背影,齐溪然心下不禁自嘲起来。
他如今真是可悲啊。
左夜明再次派人到悬崖下追踪左夜亭,他事先毫不知情。
萧择带着大批影卫前去搭救左夜亭,他亦是后知后觉。
左夜明防着他,萧择也在防他。
他成了两方都不信任的人。
……
齐溪然的心出奇平静,好似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也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
疲惫地闭了下眼睛,齐溪然抬首仰望天空,恰逢一阵春风扫过路边垂柳,扬起漫天柳絮。
他摊开手心接住一片飞絮。
他想,他的命运或许就如同这柳絮一般……
他应该活不过这个春天吧。
齐溪然知道自己是怎样矛盾的一个人,既无法做到绝对的忠诚,也下不了十足的狠心。
不够忠,不够狠,这就注定他两面非人。
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
进入王府后,齐溪然没有去看左夜亭的情况,一径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到了这日晚上,萧择主动来敲他的门,似是想要解释什么。
齐溪然终究没有打开门见萧择一面。
萧择以为齐溪然在生气。
可是齐溪然没有生气,只是心虚,无颜再面对萧择和左夜亭。
--------------------
第 10 章
由于不被齐溪然理睬,萧择心情受到了影响,便垂头丧气地守在左夜亭床前。他正凝神想着一些事,却见左夜亭忽然睁开眼,撑着手想要坐起来。
“王爷,您醒了?您伤势这么严重,还是躺着吧……”
说话间,萧择已看不下去,不得不搭把手将左夜亭扶起来坐好。
见左夜亭像个没事人一样直立立地坐着,萧择好心提醒:“您悠着点,伤口刚包扎好,可别绷裂了。”
左夜亭转面盯着萧择瞧了几眼,笑侃:“你何时变得这么贴心,跟溪然学的吗?”
萧择默了一瞬,略煽情地道:“属下以后会更贴心,必定形影不离地保护王爷,绝不再让王爷有丝毫损伤。”
方才医者来为左夜亭治伤时,萧择看到左夜亭身上增加了很多伤痕,他不知道左夜亭坠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也不敢贸然开口问。
同时,萧择也从医者口中得知,左夜亭武功已废,如今左夜亭的体力或许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壮年男子,且身子非常虚弱,虚得透骨。若不好好调养,日后极有可能变成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对了,小野人的爷爷可带回来了?”
左夜亭蓦地一问。
萧择拧眉回道:“带回来了,只是……人死了。死相太难看,被人一刀划烂了整张脸,伤口极深,一颗头颅险些被劈成两半。全身还被砍了很多刀,实在……惨不忍睹。”
左夜亭闻言沉默,良久未发一语。
他知道老者会死,也知道萧择只能带回一具尸体,可却没想到老者的死状如此凄惨。虽然老者之前时常以折磨他为乐,但终归救了他一命,这份恩情他永远都不能否认。
从内心深处来说,左夜亭并不希望老者死去,甚至想要给他一个安定无虞的生活,可如今却没有机会兑现了。
察觉到左夜亭的异样,萧择掂量着问:“那,王爷,要让那个小野人去看看他爷爷吗?”
左夜亭回过神,想都不想就反对道:“不,不能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