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亭:“……”
“儿臣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拿刀做什么?”
“拿着玩玩。”
“玩?你休想糊弄母后!”
“……真不是您想的那样,儿臣就是拿在手上玩玩儿,您多虑了。我没想死。”
登时有种自己坑自己的感觉,左夜亭又不好直说,他拿那把匕首胡乱比划,只不过是为了吓唬萧择,好让萧择离他远些。
看他很是委屈,太后柔声道:“既然你没有轻生的念头,那就先把药喝了。”
左夜亭回道:“好,您把我放开,我喝就是。”
太后不同意:“你先喝了,母后再放你。”
左夜亭没有可选的余地,只能听从太后的话。
在太后的示意下,老太监将左夜亭的枕头垫高了一些,方便太后喂药。又转身从紫砂盅里将温温热热的药汁倒进一只瓷碗,呈递给太后。
就在这时,萧择从外间冲了进来:“等一等。”
萧择捏着一根银针走向太后。
太后看懂了他的用意,恼道:“放肆!你以为哀家会毒害自己的亲儿子?”
萧择反问:“难道您没做过这种事?”
太后良久说不出话来,老太监忙出声道:“萧侍卫,你大胆!你竟敢如此揣测太后……”
没等左夜亭开口喊萧择滚,太后便主动对萧择道:“看在你对夜亭忠心的份上,哀家不怪你,你想验便验吧。桌上的那个紫砂盅里还有哀家亲手熬的粥,你也可验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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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萧择毫不客气地将银针伸进药汁里试毒,确认药里没有下毒之后,又拿银针去验粥,结果粥里也没有毒。
即便如此,他仍要守在一旁,死盯着太后喂药的每一个动作。
直到看见太后哄着左夜亭一口一口地喝完了整碗药,服药后还让左夜亭吃下半碗粥,萧择才对太后少了几分戒心。
拿帕子给左夜亭擦了擦嘴,太后道:“哀家要同王爷说几句话,你们都退下吧。”
挥退众人后,太后静静注视着左夜亭,半晌都不说话。
左夜亭被看得不自在,又躲不开,便笑了笑:“母后怎么了?”
太后很认真地问他:“夜亭,若是方才萧择不来试毒,你会害怕母后下毒害你吗?”
左夜亭道:“不会。”
太后期待地看着他:“为什么?”
左夜亭从心道:“我相信母后没有想过要杀我。从来没有。”
太后几乎快要喜极而泣,左夜亭不记恨她,愿意信她,她很感动。
左夜亭继续道:“但我现在很想问母后一件事。”
太后笑着点点头,很乐意回答:“你问。”
左夜亭顿了一会儿才开口:“父皇留下的遗旨,是否已不在母后手中?”
太后闻言色变,当年她瞒着左夜亭藏匿先帝遗旨,改扶左夜明登基,她自以为左夜亭永远也不会知道遗旨的存在,却万万没想到,左夜亭早在先帝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看过遗旨的内容了。
即便太后早就知晓左夜亭在她之前就已经见过那道遗旨,此刻被当面拆穿,她仍觉无地自容。
本来想了一大堆话要和左夜亭解释,但她意识到,解释得再多,也只是为了掩饰她当年的偏心。
于是,太后最终只针对左夜亭的问题作出了回答:“是。遗旨在一年前,就被人盗走了。”
左夜亭也只专注这一个问题:“那会不会在兄长手里?”
太后思考了一阵,摇头:“从夜明的表现来看,遗旨应该不在他那儿。前不久,他甚至还在故意引我将遗旨拿出来,想趁机夺走销毁,我敢肯定遗旨绝不可能在他手中。”
左夜亭敛眉沉思:“那会在哪儿呢?”遗旨这件事,知情的人只有四个,他母亲、他兄长、他自己,以及……徐老头。
“莫非在徐老那里?”
母子二人一齐说出同样的话。
太后看了看左夜亭,道:“要真在徐老那儿就好了,对你有利。”
左夜亭垂眸:“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依徐老的急脾气,若是偷到了遗旨,早该跳出来煽动遂州起兵了,怎么可能这么安静低调。
“好了,你还病着,先别想这些。”太后给左夜亭盖好被子,宽慰道:“母后过去做错了事……虽说遗旨不在母后手里了,但母后会拿性命保护你。你不要悲观,也不要害怕。现在什么都不要去想,把病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左夜亭点头。
太后缓缓站起身:“那母后就先走了。”
见太后转头便要走,左夜亭慌忙喊住她:“母后等等——”
太后回头:“怎么了?”
左夜亭道:“母后可是忘记了什么事?”
太后疑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