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数次猜测太子妃会是哪位,最大可能便是温舒清,温舒清自幼出入宫中,与柳渊结交甚久,亦时时出入东宫,柳渊漠视其他贵女,独独待见温舒清,这两人结成夫妻,自是水到渠成。
不只姜缨这般想,所有人都这般想,她对温舒清也并无嫉妒,甚至觉着温舒清与柳渊合该如此。
只是没成想,一场宫宴改变了所有,那时温舒清带她入宫参加宴会,中途温舒清出去了一趟,她起先不知,后来察觉温舒清不在,出去寻找,在廊下瞧见安王踉踉跄跄地进了房间。
姜缨不是什么都不知,安王那模样分明不对,她不想掺和进宫里斗争,本欲离开,不想瞧见温舒清从另一头过来,推开房门进去了。
姜缨大惊,奔过去也进了屋,屋里安王已失了理智,粗喘不停,她这才惊觉安王中了情药,正要扑向温舒清,她一把将温舒清扯回来,温舒清被惊了一下,回头见是她,安心下来,“阿缨,你先出去!”
姜缨用力扯她,“你也出去!”
“安王殿下他……”
“和我们无关!”
她抱起温舒清要走,安王的手掌已抓住了姜缨的衣袖,姜缨奋力挣扎,拖着温舒清到了房门口。
三人闹出的动静太大,姜缨恐引来别人,把心一横,顺势把温舒清推了出去,接着关上了房门。
耳边是安王的粗喘,姜缨绝望地阖上了眸子,她留下来为的不是自己,不是安王,也不仅仅是为了温舒清,还是为了柳渊。
温舒清是柳渊未来的太子妃,倘若今夜闹出动静,便是温舒清与安王没成,传出去也是风言风语,那堂堂太子柳渊该有多难堪?
姜缨任由安王靠近,眼角落下泪来,不是害怕,是在这一瞬间可怜自己,可怜自己对柳渊执念入魔,到头来还心甘情愿为柳渊舍弃自己的身子。
柳渊知晓么?
他连这个都知晓了么?
他知晓了校场,知晓了祈福条子,若是连这个都知晓……
姜缨一瞬难堪极了,为什么柳渊要这样说出来,一句一句告诉自己昔年痴恋他,提醒自己求而不得狼狈离京?又在几年后,带着孩子巴巴回来?
还偏偏在她最有骨气不理柳渊的时候,她鼓着劲儿不理柳渊,不就是为了表示自己对柳渊无情么?
那此刻,又算什么?
姜缨怔怔地落下一滴泪,眼泪坠在手背上,被柳渊无意吻进了口中,柳渊此刻才觉出不对,匆匆抬头,怔然一声,“阿缨……”
姜缨抽回手,抬袖抹掉眼角余泪,张了张口,无从反驳,只好道,“陛下说错了,是昔年我对陛下有情。”
第22章 21
如今昔年已逝, 她不想踏入同样的河流,栽同样的跟头。
“陛下,除却满满,我们断个干净, 断后你大可再娶, 我亦可再嫁, 不必有牵连……”
“不,你休想再嫁他人!”
柳渊脑中轰得一声,这几日他本压下情思只求姜缨开口,哪怕赐自己只言片语呢, 不想姜缨一张口就抹掉昔年情意, 还要另嫁他人, 他冲动之下一掌捂住姜缨口鼻,将那讨厌至极的话全堵了回去。
姜缨气极,呜呜两声, 瞪大的眸子映入柳渊拔起的身姿,巨大阴影笼下来, 身子被揉入一个微微颤抖的怀抱,另一手掌犹如在她身上点火, “昔年是朕糊涂,不曾与你言明,其实朕这些年都心悦你……”
柳渊也不想想,姜缨被他的大掌揉搓, 呼吸急促, 连带着神思滞缓, 怎能听清楚这些话,她只晓得口鼻被堵, 甫一张口,热气扑到掌中,氤氲水汽,湿了掌心。
柳渊情思涌动,猛地收掌,姜缨得以大口喘气,抬眼竟见柳渊眸色幽深,口舌舔尽掌心水液,正掀起眼皮盯过来,心头大惊,思及往年男人在床上的疯狂,一脚踢了过去,“让开!”
柳渊纹丝不动,如一堵墙立在床边,将左右围得严严实实,她无奈地要往床上缩去,才抬起腿脚,鞋袜就被紧紧握住了,恼得她神色一冷,使力甩开那手掌,飞快缩进了床里面。
柳渊克制许多年,猛一放纵自己,理智就被欲望烧了个干净,他笑了笑,从袖中抽出一根祈福条子,俯身追了过来,“阿缨不要嫁给别人,你还嫁给朕,做朕的皇后,好不好?”
“不好!陛下清醒一点!”
姜缨见到祈福条子,思及上面那话已被柳渊看个干净,难堪不已,柳渊抻直了条子要往她手腕上绑,“阿缨喜欢这样,对不对?”
姜缨愣了一下,这片刻的失神足以令柳渊有所动作,直到两只手腕被条子所拢,她才震惊道,“我何时说过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