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抬眸，用亮闪闪的，在这样满是灰尘的楼道里也显得明媚的，宝石一样的眼睛看他，小声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
被这样的视线看着的五条悟抿了一下嘴唇，喉结动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如果是在平常，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同意，一定要开口来几句很欠揍的话才会勉强同意。
但现在，他只是侧过脸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可以。”他这么说。
第16章 五条线
6月28日晚上, 咒术高专宿舍内。
“真是好久没有在这里聚餐了。”
家入硝子说着，蹲下身，将电磁炉的插头接到了插线板上，夏油杰坐在桌前, 确定已经电器没有问题后, 就开始热锅了。
油香味伴随着逐渐熟透的肥牛味，以及即将煮好的米饭味道很快飘到了坐在沙发上, 因为厨艺不精而在此时无所事事的五条悟和五百川绮月身边。
电视上在放着曾经很火的某一部经典韩剧, 五百川绮月靠着沙发看得津津有味，在沙发的另一头，五条悟正半倚着沙发拿着Switch打某个她略有耳闻的游戏。
除了电视剧内人的声音, 油爆出来的一点滋滋声外，室内很沉默, 但气氛很好。
五条悟和五百川绮月都坐在一张沙发上了，这无意是一种好兆头。
也呈出一种令人舒服的和谐。
但这种和谐落在家入硝子里，就带着点烂泥扶不上墙的味道了。
她将相关菜品从小冰箱里拿出来，放到了桌上，随后撑着茶几看向了沙发上的白毛, 难得主动挑起了话题：“所以, 五条, 那件事你后面怎么解决的？”
“什么怎么解决？”
听到同伴的话后，屏幕上爬来爬去的小人慢慢停了下来, 五条悟像是玩腻了, 但距离正式用餐还有一会儿，因此也不高兴关闭游戏, 把掌机随手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
家入硝子不惯着他的明知故问：“当然是你家的那几个长老了，万一他们还继续这样呢？我可不想总是被拉去突然出差。”
她的抱怨是真的, 言下之意虽然不明显，但大约也是很真的，只是好像该听懂的人不懂，听懂的人则还在做菜。
夏油杰头都没抬一下，示意她把另外一袋肥牛卷拿过来。
五条悟挠挠头，瞥了一旁状似还在看韩剧，实则已经将注意力移到这边的少女，又不自在地把Switch拿回了手上，只是此刻如果懂游戏的夏油杰在他身边，或者五百川绮月愿意偏过头看它一眼，就会发现游戏视角里，他所操纵的角色不过在无意义的爬上爬下，张弓搭箭瞄准些不需要标瞄准的东西。
他啧了一声，像是因此略带苦恼似的：“我和他们说了，我的事情少管，不过这种话也说过很多次了，但他们总是不长记性，对我这辈子不会存在的未婚妻非常感兴趣——”
夏油杰没被他这幅样子骗过去，在结束翻炒肥牛后，拆了寿喜调味汁倒入锅中等它沸腾的间隙，他单手撑着桌子，笑意盈盈地接了他本该在之后说的话：“你要想个办法大闹一场了？”
五条悟点点头，伸了个懒腰：“我要想个办法大闹一场。”
这显然触发了五百川绮月对五条家的相关记忆，她也终于舍得将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拿起遥控器按了暂停键，偏头看向了身边的六眼，诚心地发问：“怎么大闹一场？又把你家用「苍」轰开？”
家入硝子被她的话挑起了一点兴趣；“他上次轰开了吗？”
“轰开了，就在我面前。”棕发少女说着，用手大致比了一个大小，“比他祓除咒灵的时候威力小，大概这么大。”
她说完，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又补了一句：“因为那里除了我还有很多女生，估计是为了不吓到她们。”
说实话，五百川绮月总感觉这个治标不治本，没过几天他们就卷土重来了。
家入硝子点点头：“那看来轰开这个做法不太有用，他们显然是不怕的。”
“如果玩游戏的话悟就干脆杀几个得了，但是这不可行啊，好烦啊——”这回五条悟索性把游戏关了，把掌机随手扔到一边，万分苦恼地看向在锅前忙碌的人，“杰，你说呢？”
“那悟干脆找个未婚妻吧——开玩笑的，别把掌机丢过来，丢到锅里的话我会杀了你的。”夏油杰抬手装模作样地虚空制止了五条悟将要把Switch扔过来的举动，握着木铲指了指旁边的棕发少女，“不过我也想不到，五百川，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