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川绮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却也猜到了他的身份,只是此刻,被硝子评价为很容易看透的少女难得动了一点脑筋,歪了歪头,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轻声问:“你是谁?为什么来?”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来,就是告诉你,快点从东京高专退学,你的术式勉强算是不错,如果想当咒术师,京都高专照样愿意收你,但不许再在东京了。”
五百川绮月感觉这话像是什么十年前偶像剧里说的一样,她歪歪头,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为什么?”
“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卑贱之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如果你敢不走——”
棕发少女点点头,一边低头在自己伤口处缠绕纱布,一边还接了他的话:“就要杀了我?”
“当然。”
“呃——”她抿了一下嘴唇,将纱布在手上打了个结,随即抬头,略带迟疑地将视线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发自内心地疑惑道,“就凭你吗?”
“你难道以为,凭借那样的术式评为一级,就很厉害吗?井底之蛙,以为真能靠着送点甜品就能让你自己成功吗?你也不想想,难道他还会缺那一点小恩小惠?本来就是从家族分出去的低贱出身,也是不得不靠自-残才能稍微人入眼的废物术式,你这种垃圾一样——”
五百川绮月丝毫没因为他的话而动怒,反而笑意盈盈地用好的那只手撑着下巴,朝他的背后努了努嘴:“但是,他不这么以为欸?”
五条家的人浑身一顿,像是石化了一般一点点扭头看向不知道在他背后站了多久,此时双手插兜,一脸不耐地望着他的五条悟。
他伸手把墨镜摘了下来,看了看面前他见过的,主家的小辈,又看了看坐在楼梯上的棕发少女,忽然笑了一声:“你的确打不过她,我认真的。”
“悟大人……”
“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五条家是你当家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和我说一声吗?还是说,其实五条家的家主并不是你,也不是那些老不死的,而是我?不管怎么说,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吧?”
明明是轻佻的语气,说到最后却按捺不住逐渐浮出威胁的意味来,他却还是就那样没骨头的姿势站着,倚靠着楼梯间的扶手,眼睛也不再看他了。
也许是天要下雨了,废弃大楼里的咒灵虽然祓除了却还有残秽,此时的楼道里竟有种要凝冰的感觉。
刚刚还颐指气使的五条家的人察觉到了这种危险,冷汗直冒,心脏狂跳,可却好像不服气,努力克服这种压力,硬着头皮顶了一句:“可在下难道说错了吗?她就是个卑贱的,被家族除名的分支里的女儿,根本不配您分去哪怕一点视线啊!”
他是如此理直气壮。
这份理直气壮,甚至让五条悟沉默了。
确切地来说,在他沉默之时,整条楼道里的空气也几乎随之凝滞了,五百川绮月忍不住说话之前,五条悟却先一步呼出一口带笑的气来,似乎是对面前的人无可奈何的一点退让了:“闭上你的嘴,回去叫他们洗干净脖子等我,我很快就会去收拾他们的。”
在那个人非常愤恨地离开后——他离开前还瞪了五百川绮月一眼,但总之是走了。
他走了之后,五条悟单手插兜,看着低头用纱布包手臂的五百川绮月,走近她两步,很不满地质问道:“你故意叫我来的。”
“对。”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因为五条家之前已经找过我的哥哥,结果被拒绝了,我想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又发现这次任务没有硝子,就猜到会有人来找我了。”
“你还挺聪明的。”
“那当然啦。”五百川绮月说着,把周围一系列医疗用品放到了口袋里,拍拍手站起来,走到了五条悟身边,正要绕过他下楼,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了脚步,仰头看他,“对了,嗯……周日晚上你有空吗?”
在问出这个问题时,五百川绮月心中其实很忐忑,忐忑他的拒绝。
但五条悟的回应不是拒绝,也不是同意。
白发少年诧异地挑起了眉,表情失控了一瞬,音量也微微拔高,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
棕发少女没注意到他的这点不对劲,她低着头,像是觉得手上纱布上的结绑的不好看似的摸了两把,又咬了两下嘴唇,克服了可能被拒绝的尴尬后,才小声地开口:“周日晚上,我想,呃,我们四个一起,一起在宿舍里吃寿喜锅?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