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已经实现了愿望。”
“你不是说她们是安全的吗?”我捏紧了酒瓶,无法想象她们离开之后遭遇了什么。
“她们已经去了异世界,在那里,她们很安全,这不叫安全吗?”朴锡民反问我。
“可是她们的家人、朋友该多伤心啊。”
朴锡民哼了一声:“如果在这个世界的家人和朋友们很好,她们为什么还会想去异世界?这些所谓的家人和朋友们才是应该反省的人。一棵树得根如果扎得深,怎么可能被轻易拔走?”
我嘴笨说不过他,酒瓶见空,只能去冰箱那里重新取酒。
一拉开冰箱,除了酒就是泡面。拜爆红所赐,朴锡民也挺久不出家门了。
回到阳台,我又问:“你去过异世界吗?它们是什么样的?”
“没去过,我又不是我爸那样的魔神。”
“那你以后会继承你爸的军团吗?我是不是得叫你伯爵啊,统领啊,贵公子啊之类的?”
“我不知道。贵公子?这个称呼听起来不错啊,哈哈哈哈哈……”
在我们的醉言醉语中,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喝了通宵,我缩进地铺,一觉睡到下午5点多,醒的时候,朴锡民坐在茶几的沙发上看KBS1 TV的《全国歌唱竞赛》。
就是这节目吵醒的我。
我蛮不讲理地踢了几脚被子,在木地板上打滚。
也不知道朴锡民怎么get到的,立马降低音量,换了台。
是不是没了系统的点数加成,他也能调动我的情绪了?我动了动耳朵,听出正在播放的是《EBS晚间新闻》。
“9年前在首尔及京畿道地区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尹熙载在狱中写下类似忏悔录的自传……”
我“噌”地就翻身而起。
朴锡民调大电视音量。
“该自传经由尹熙载记录、记者朴希英采访并编纂成书,不日即将出版上市。但消息一经传出,立即遭到受害者家属和不少民众的联合抗议……”
我揉了揉太阳穴,神经突突突突,快要爆炸。
“尹熙载的二儿子尹罗武,曾改名为蔡道振,目前正在首尔的刑警支队担任警监一职。此事一出,本台记者便对蔡道振进行了邀约采访,询问其对父亲出自传的看法,接下来请看现场报道。”
接受采访的蔡道振就站在警局门口,穿着便服,神色憔悴,身形瘦削,但句句掷地有声:“作为杀人犯,本身是不值得同情的,也没有被同情的资格,因为他在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的时候,就注定要让无数的受害人遗属一辈子活在阴影和痛苦之中!
“他不会忏悔,只会归罪于造成自己性格的社会,犯罪就是犯罪,根本就不可以加以理解和同情。
“出这本自传,完全是在消费受害者的遭遇以及家属的悲痛,恳请大家对这种无耻的行为进行抵制!”
说完,他鞠了一躬,很久才挺直脊背,转身离去,将记者的急切挽留抛在身后。
我揉了揉眼屎,揉得眼睛发红。蔡道振含在眼眶里的泪水,仿佛已经流进了我的心里。朴希英那个家伙,几大电视台她没办法混,竟然出这种歪招!发达的自媒体真是把双刃剑。
朴锡民看着我:“即使你成了魔鬼,你还是心软。”
“是眼屎。”我强调,凶巴巴地瞪他。
他把空着的那只手和拿着遥控器的手都举了起来:“好吧,是眼屎。晚饭吃什么?”
“有的选吗?不还是泡面?”
“不把这事情解决了,你吃得下?走吧,出去。”
“去哪里?”
“西部监狱。”
我双手一撑飞快从地上爬起来,穿衣穿鞋,然后被他一把搂住腰从6楼阳台跃下,朝西部监狱跑去。
以他的速度,这一举动没有惊动绿色公寓内外的任何人。
从前探监,我都是开车去,被人搂着腰去,还是第一次,而且时间长了并不舒服——虽然锡民很快,但也花了十几分钟。
在西部监狱附近的野坡停下,藏身比人还高的枯草丛中,朴锡民放开了我。
不用看镜子我都知道头发被吹炸了,不由自主伸手去扒拉:“你想怎么解决?”
“我能怎么解决?”他望向西部监狱,久久不动。
没一会儿,监狱内部就出现了巨大的骚动,灯光大亮,喧哗不止,连我们这个距离都能听到。
等平息下来,监狱大门一开,出来一辆囚车,开往城市的方向。
我看不懂。
朴锡民没解释,再次搂住我的腰,跟了上去。
途中,那辆囚车内突然传出几声枪响,在路上停了几分钟,之后继续驶向原方向,只是加快了速度。
“好了。”锡民说。
“好了?”我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