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说。
Mike和Simon……还有几个因为名字太生僻我没记住的人的神情放松了很多,Mike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他对毛泰久说:“那么,毛,我们真的可以开始狂欢了。”
“哼哼哼哼哼……”毛泰久低低地笑,靠上沙发椅背,然后咧开嘴,露出上下两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以Mike为首的几个外国人得到确认,“呜呼”“啊哈”地欢叫着勾肩搭背走出卡座,走向了他们早早看好的目标——几个坐在一起闲聊、不时看向这里的穿着性感、眼神魅惑的女人们。
他们一走,毛泰久伸手拍拍身侧的位置:“坐过来,俊秀。”
我没第一时间坐过去:“那个牧师。”
“不要扫兴。”他闭上眼睛。
“是你自己叫我来的。我想知道。”
“……”他重新睁开眼,“牧师的事,坐过来我就告诉你。”
我坐了过去,并且侧过身体对着他,等他说话。
“我在A国留学的时候,为了更好地融入当地的圈层,向一个有名的兄弟会发了入会申请,牧师,啊,也就是Bauer,是房地产商KB Home的CEO的儿子,同时也是那个兄弟会里的老人……”
我越听,嘴张得越大:毛泰久,也曾经在年少时被霸凌过!
TBC.
第142章 教主也蹦迪,口角之神,纸老虎
兄弟会(Fraternities),就是男性学生在大学内部建立信任和友谊、交换信息和资源的社团,本质上是学生社团组织,举办的活动被统称为X腊生活(Greek life,最早的兄弟会成员希望继承古X腊的学术风范与城邦管理制度,所有社团都以X腊字母命名),与之相对应的是姐妹会(Sororities)。
毛泰久加入的那个兄弟会是社交型(有独立活动场所、派对不断)和学术荣誉型(专收学霸)性质兼有的,成员多以白人精英家庭的孩子为主,他作为外来者,加入此类兄弟会,就等于拿到了当地顶级圈层的入场券。
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我一直将听力保持在60点(如果没有400点耐力,场子这么噪,早就鼓膜破裂出血),捕捉他的心音——死的是一个很有背景的牧师,我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否则等他陷入麻烦我都不知道原因、怎么入手帮他。
我“听”到的画面,是毛泰久入学后不久即被该兄弟会的成员加以关注、调查背景、发出邀请、设定考验(或宣誓,时间长达一年,通过即为终生会员)。
一开始是参加一些普通且正常的棒球运动(H国的棒球练习场多得数不胜数,棒球是除足球之外最受欢迎的球类运动之一,毛泰久就读的国际高中有棒球队,比赛时甚至能请来非常有名的女性偶像团体开球或演出,他有基础),那段时间是毛泰久一生中体重最重、肌肉最发达的阶段,穿着棒球服的时候,连原本精致的脸都被衬得憨厚了几分。
从游离在外的球童到独当一面的投手,全力挥臂、急速奔跑、激烈碰撞、挥洒汗水和泪水,他和其他新人与兄弟会老人们在棒球场上配合默契,相处非常融洽。
但他们入住兄弟会的独立活动场所(house)的时候,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派对还是派对,只不过处于考验中的新人们面临的是老人们的欺辱和压迫,打扫整栋楼的卫生已经不算什么,强迫喝过量的酒、强迫C身L体在大庭广众下奔跑和口出污言秽语、当老人们的人体沙包——毛泰久曾经连续好几次被打断挡在胸前的厚木板,断了立即再换一块新的。
Bauer是玩弄新人的老人里最积极的。Mike和Simon几人和毛泰久同一批入会,恨之入骨,Bauer一死,普天同庆。
哪怕Bauer在事业上对他们多有帮助,也没减少他们此刻获得的快乐。
至于Bauer的灵魂,确实是在2010年被毛泰久借柳(克罗塞尔)之手当成了交易物品收走,而躯壳,则是毛泰久需要在教会里更进一步的时候,暗示Bauer无原罪体可以让天使降临与魔鬼抗争,Bauer意动,最终在废弃的行星战场上气化成灰,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要是换个不相干的人,只怕会说“想要收获,就得付出”,毛泰久付出了尊严,收获了资源,甚至还报复成功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可是我和他相干。
“……”我想安慰他,但又不知道从何安慰。
站在他的角度,他是成功的,是强大的,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在成功的道路上遇见的艰难险阻,都是他的资本。
把我看得透透的,他伸手摸了两把我的头:“你不会同情我的,嗯?”
“那是自然。你有什么可同情的?你大权在握。同情你不如同情我自己,我公司理事当不成,现在还是个小小的一等兵。”我故意夸张了表情,嘴一撇,两指一捏,中间一点间隙都没留,“月薪13万H元(折合RMB约834元),不够我出来吃两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