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时空中同人)彼方(25)

“他们便约定了要私奔,我……那朋友当夜到了野宫外的竹林,却只看到那女子带了一群太宰府的人等在那里……”

“……然后呢?”

“然后,我……那朋友便被她斥为妄人,当场命人将他捆至太宰府,杖责了三十。”

只杖责了三十吗?对太宰府而言实在是过于轻了啊……鹰通看着友雅平静如水的面容,将想法谨慎地藏在了心中,“后来你……那朋友怎样了呢……”

友雅微微一笑,“后来他便……好了……”。这“好了”二字竟说得是苍茫无比……

鹰通取过一侧的酒瓶,左手托底,右手轻扶瓶颈,为友雅满上酒,随后又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注满,才持杯看向友雅。

“且赏雪……”

友雅浅笑着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雪……似乎越来越大了。

【斋宫的秘密】

轻雪簌簌地落在青竹的屋顶上,在这静夜之中听起来尤其的幽远飘渺。

世人皆道斋宫爱竹成癖,无论屋舍车舆,还是用具器玩,皆用竹制,且指定需京都嵯峨原野出产,若是取自野宫之侧便更佳。

于是,野宫外原本一望无际的竹林被伐得所剩无几。

在侍女的回报中听闻这一消息的时候,我笑得有如神佛,庄严而慈悲。

于是,在场的人一起虔敬地向我伏地行礼,诚惶诚恐地退了出去。

当年风调雨顺举国丰收,无数人赶来伊势拜谒。

于是,再无人记得那片竹林,除了我。

世人皆不知,我从无竹癖。

我只是要毁了它。

我曾在那竹林中说过一句话:“将这妄人捆送太宰府,杖责……三十。”

太宰府杖责之刑向来有定数,受二百杖必死,受七十杖必残,受三十杖虽痛彻心扉,却只需调养数月。

他受杖刑那日我在竹林中坐了一日,哭了十二个时辰,以竹枝杖了自己三百。

奶妈上药的时候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我却从此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泪。

我猜,皇兄大约知道些内情,是以离京那日他执着我的手,神情恳切地问还有何心愿,我想了一想便说:“有生之年,永不返京。”

便以我注定孤寂的这生,换这数十年间皇室女子的自由吧。

皇兄应下了,随后期期艾艾地同我说道那人他自会照应,我无需担心。

母后在日对皇兄亏欠良多,我和永泉却自幼与他亲厚,他说会照应便是必定会照应,我半点也不担心。

到了伊势,入主了斋宫,便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净身、斋戒、祈福、主祭……

日子就这么平静如水地过了下去。

偶尔,只是偶尔——会在侍女红着脸的私语中会听到他的名字:他自式部调入了左近卫府,他官职升至了少将,他在宫中歌会上技压四座,他……纵情声色……

我微笑着,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那样庄严而慈悲,如神佛般的笑容,我练习了十年。

时光荏苒,十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奶妈却已老得连路也走不动了,我时常去看她,她时常嚅动着苍老干枯的嘴唇,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总究没有开口。

其实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其实我早在十年前便知道了。

那夜是她通知了太宰府的人。

那夜若不是她通知了太宰府的人,在竹林外等着的检非违厅的人便会动手捕人了。

律令有云:

“引诱斋宫者,送太宰府杖刑。”

“引动斋宫者,检非违厅监其切腹,斋宫幽禁终身。”

天地苍茫一片,不知自何方传来虚无缥缈的女子歌声。

侧耳倾听许久才隐约听清了两句:“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我立在青竹的屋檐下,仰起脸微笑着,不需要庄严而慈悲,不需要如神佛一般。

斋宫本就是如同幽禁终身一般的苦行,做不得数。

但是,他还活着。

这就够了。

雪……似乎越来越大了。

【史官的记载】

新帝践祚,神前卜定先帝弘徽殿皇后所出二皇女任伊势斋宫,受封爱子内亲王,时年十七。

旋赴嵯峨原野之野宫斋戒净身,期间凡鬼怪异物近身则灭,不嗔不喜不怒不哀,足见其心虔敬,其志坚诚。

斋宫离京赴任之时泣作和歌曰“民生多哀苦,此身终奉神”,遂于帝前发愿“今生誓不返京”,帝感而许之。

后斋宫于伊势虔心奉神七十年,历三代天皇而不替,终生未曾返京。

(完)

第13章 两地相思 (1)

浅淡的梅花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身侧,原来……已经……是春天了啊……

随着空气的浮动,仿若幻觉一般的熟悉身影渐渐地显现出来,带着几乎能融化寒冬的温暖笑意,盈盈立在身前,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耳畔却仍是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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