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
“可他们什么都没跟我说,也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你是小辈,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
宋槐顿悟——原来火力不是没集中,而是主要转移到了段朝泠这里。
家规森严,她能想象到他昨晚承受了什么,也能猜到,他为了撇清她,直接将全部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说到底,这终究是她和许歧一手造成的荒诞闹剧,段朝泠本不用牵涉进来的。
他和段向松的亲缘向来浅薄,这样做和雪上加霜没有任何区别。
“……其实你不用急着出面的,依旧都到了这步田地,订婚宴办不办已经无所谓了。”宋槐轻声说,“我和许歧商量好了,等过了初八,到时随便找个理由解除婚约。”
“真要有这么容易,光凭陈静如自己就能摆平,无需再兴师动众。”段朝泠说,“两家一旦捆绑到一起,这桩婚事不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其中涉及到很多人情和利益。许呈潜就是前车之鉴。”
宋槐徒增一种后怕的情绪。
终归是她和许歧太天真,以为总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把问题解决掉。
也难怪段朝泠当初会跟她说,婚姻不是儿戏。原来是为这。
“……不太敢想象,如果没及时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情况,真到了无法挽回那天,到时又该怎么办。”她忍不住假设,“我可能会后悔得一塌糊涂。”
段朝泠坦言:“不会有这种假设。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拿你的名声作赌注。”
宋槐没再多言,将脸颊埋进他颈间,在长时间的沉默里自行消化满腔心事。
段朝泠也不出声,摁灭了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发丝。
过了片刻,宋槐腿有点麻,稍微动了下身体。
察觉到她的动作,段朝泠低头看她,“还有什么想问的?”
宋槐摇了摇头,“没了——你困吗?要不我先出去,给你留时间补觉。”
“不用。陪我。”
段朝泠掀开被子,给她留出空位。
宋槐看了眼床面,把耳坠和其余的手饰摘下来,在他身旁躺下。
后腰被他的掌心覆盖住,隔一层薄薄的衣服布料,体感冰凉。
她不自觉地微微发颤,但没挣扎,稍微侧过身,不再和他面对面,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紧张。
很奇怪,两个人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但时至今日,仍会心跳得难以自控。
段朝泠看她一眼,将被子往上扯,盖过她的胸口。
一时无言,谁都没主动开口,任由气氛沉寂下去。
他滚烫的呼吸洒在她耳侧,灼得人有些意乱,不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原打算等他睡着以后再悄声出去,结果没等多久,反倒给自己等睡着了。
意识涣散之际,宋槐本能地朝他靠过去。
反馈给她的,是横在腰间的那只手收紧后又放松下来的克制。
他们紧挨着对方,交颈而卧。
一如从前那样亲昵。
第67章
67/接过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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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已经熟睡过去。
段朝泠其实疲惫得厉害,但不知怎么,突然间没了睡意。
盯着她看了会,将贴在她眼角的碎发拨弄开,起身,出了房门,径直走向隔壁房间。
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谈景一通电话打进来,直奔主题:“我可听说了昨晚的事——不是我说,你是不是为小姑娘牺牲太多了?那么大个资金漏洞,可不是说填就能填的。承担相应高风险不说,你自己这头要怎么办?”
段朝泠没搭腔,“正要找你。抽空帮我寻个人。”
“谁?你别告诉我跟你们家老大有关。要真是,这忙我可不帮啊。”
“人只有你能找到。”
谈景笑骂一句,“还真跟他有关。”
段朝泠说:“段锐堂目前自身难保,老爷子实属无奈,不然断不会拿这事跟我谈条件。”
“你和老大水火不容这么多年,为了宋槐的一桩婚事,这就冰释前嫌了?”
“人前总要说得过去。”
“他能搭上你这条船也算走运。”谈景说,“三个月前他就陆续往海外账户转移个人资产,我瞧着是准备孤注一掷,根本没打算顾及你家老爷子的半世清廉和颜面。”
段朝泠没作声。
他们兄弟三个只有段斯延走上了段向松的老路。
段锐堂虽没明着靠家里,但这些年陆续得过段斯延的不少照拂,资产越滚越大,胆量也随之增加。去年一时兴起,将一门外行生意做到极限,手伸到了别处,结果被算计,导致资金链彻底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