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事太过顺心了后,也会有些不好的事情找上门来。
走廊的尽头, 是楼梯间的安全通道, 那扇门半敞着关得并不严实, 一段间隙的距离,黎哩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无赖的声音。
瘦弱的男人弓着腰,讨好地向着他对面的男人求饶,“雷哥,欠你的钱我不是不还, 你这不是得给我点时间去凑钱么?”
那个被叫做雷哥的男人看起来很壮,此刻背对着门, 他手里捏着香烟, 白色的眼圈烟雾缭绕,他呸了声,恶狠狠地开口:“我要早知道你是这个好赌钱的德行我就不借你钱了, 你嫂子可天天把我骂死了。我跟你说, 欠我的五万块钱赶紧还我, 不然可别怪我不顾及小时候那点儿□□情, 我他妈直接上你家找你爸妈要去!”
那人好像急了,他上来就嗳了声, 凑上来,“哥,我爸妈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回头再把他二老气倒。”
“这样行不行………”
半掩着的门,露出一双记忆中贪得无厌的眼睛。
他是唐一鸣。
黎哩本以为她和曾经的那些人不会再有接触,可到了京市以后,兜兜转转还是会遇到一些不想再见的人。
窥听墙角不是什么君子行为,黎哩对别人的事情也不想关心,更何况这人还是她讨厌的。
细雨打在暖黄色的玻璃上,雾气沉沉。黎哩只站了几秒,便立刻转身离开。
包间里,赵欣似乎是喝醉了,在那闹腾。
何京韵酒精过敏一直饮的无酒精果汁,作为场内唯一神志清醒的人,她照顾着场内发疯的室友。
门口动静响得突兀,异样感很快被察觉,赵欣抱着空的酒瓶冲黎哩举起,“黎哩,我们再干一个!庆祝毕业!!”
林凌绮跟上,她的脸很红,举起手里还剩下不多的酒杯:“干杯!!!”
最后一口酒下肚,她说:“好开心啊,我们以后就都是大人了。”
没有学生身份的,真正意义上的大人。
说着说着,她又从哭转到笑。
大概是对过去的青春不舍。
毕竟未来不是想自由就自由。
赵欣口袋里的手机在响,是她哥哥来接她回家了。
林凌绮和赵欣家住得很近,也被一起接走。
今晚之后,她们四个人将去往四个不同的方向。
这个天气仍旧很热,雨水弥漫,酒精刺激着神经,房间里的空气有些闷,黎哩从包间里撤出来,意识清醒了不少。
何京韵没喝酒,她找好随身物品,对着黎哩说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吧,我正好开车来了,给你送你回去。”
黎哩没有拒绝。
何京韵去地下车库开车,黎哩去前台买单。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黎哩站在一楼大门处下避雨,浸着水的凉意送着微风,这座城市舒服得让人毛孔都展开了。
不远处开过来一辆打着强光的车,黎哩被这股不适带得闭上眼睛,光线略过,她堪堪睁眼,耳边突然响起那道如同泡在阴沟里的声音,“好久不见啊,黎小姐。”
时隔那么久,他又一次主动出现找到黎哩。
黎哩淡漠地瞥向他,眼尾视线略过,情绪很淡。她没有主动递话,毕竟这人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
几年未见,唐一鸣脸上流过岁月的痕迹,腰也比以前更塌一些。
可不变的是嘴脸,他率先一步开口:“不知道最近黎小姐和宋先生感情怎么样啊?”
心底的算盘全都显在脸上。
黎哩的视线静静地落在他身上,她扯平了唇角,语气里是严重的疏离和淡漠,“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我们早就分手了。”
尽管还很喜欢宋驭驰,尽管他们之间还有联络,但黎哩表现得却像是丝毫没有瓜葛的陌路人一样。她说:“他不是出国了么。”
“哦?”唐一鸣轻笑了声,他从兜里掏出手机,“那我和黎小姐说个秘密吧。”
“宋驭驰上个月就回国了,作为旧情人,你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吗?”
屏锁解开,他低头点开相册翻找,他抬头看了眼黎哩,“上个月我恰好在林顿庄园看见宋先生了,那时候很晚,他很大胆地从庄园里抱着一个女人走出来。”
“那么多媒体在外面拍,他把人护在怀里露不出脸,你说宋驭驰先生这算不算艳福不浅呢?”
似乎也不期待黎哩能回答什么,他呵笑了声,语气委婉,“巧的是,那天我看见黎小姐也去那里了,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