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几乎是他拖着走得,那一声“杨将军”让他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回头,“你叫我什么?”
往日她失言都是睡梦中意识不清时,可今日青天白日的,她竟毫不掩饰对那人的思念吗?
然而他神情肃穆的模样亦是梦中那般,府内的人一直这么称呼他,景阳未察觉不对,声音大了一点,道:“杨将军。”
这一声彻底勾起他心底的醋意,他一把捞起她的身躯,急步走向宫外。
宫外停着一辆雕纹精致的马车,杨清进入后,回手把车门和窗牖带上,整座车厢形成一个封闭空间。
这座马车并非景阳来时做得那辆,车厢中放着彩席软榻,四壁雕刻祥云瑞兽,车门一关,光线登时暗下来,祥云瑞兽隐在黑暗中,景阳的视线从车壁移开落在弯身走至她榻旁的杨清。
天色本就暗了,车厢内更是漆黑一团,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她看不清杨清脸色的醋意和隐藏的愠意,浑然不觉危险正慢慢靠近。
“夫君?”
她试探着轻唤了一声,心底不知怎的竟莫名忐忑,直到模糊不清的身影坐在她身旁,她怯怯的握着他的手,才稍稍安下心来,却不知真正的危险已经来临。
杨清顺势拽她入怀,景阳不备,几乎是摔进他的怀中,随即温热的吐息落在她的耳后,痒痒的,“你叫我什么?”
他的声音极轻极轻,好似怕打破了这黑暗中的寂静。
“夫君。”
她又轻轻唤了声,随即酥麻的触感落在耳后,一点点蔓延到颈部各处。
景阳猝不及防的哼了声,忽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连忙推开他,可软绵的力气就像落在了铜墙铁壁上一样,非但没任何作用,反而惹得他愈加放肆。
“夫君,夫君,求你,不要在这里,求你…”
礼定贵贱尊卑,这般不顾礼义廉耻的行为让她开始害怕,而面前的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的杨将军,只要她开口,有求必应视她如命的杨将军。
“杨将军…”
情急之下,景阳脱口而出,车厢内顿时静默无声。
杨清的动作顿了一下,眼底的怒意更盛,突然推倒她压了上去,声音夹带着含有危险意味的威胁。
“闭嘴。”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杨将军,登时不敢出声了,只能咬着嘴唇默默流泪,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任凭羞耻的感觉蔓延全身,齿间弥漫着血腥。
密闭的空间格外闷热,让人烦闷急躁,人也没了耐性。
不多时,杨清起身敲了敲车壁,沉声道:“驱车。”
随即车轮滚动,耳边响起悦耳的辚辚车声。
景阳以为这场“惩罚”结束,但刚一起身,旁边高大的身影又靠了过来,她瑟缩一躲,手腕磕在一旁的小案几上,痛呼一声。
杨清好似全然不知一般,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她实在忍不住了,试着开口求他。
她不明白他哪来的愠意,一时不知是该唤他夫君还是杨将军,所以索性一起叫,可她越求,他的怒意更盛,他始终不发一言,神色隐在黑暗中,景阳想象不出那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最后,她干脆不求了。
而安神汤的药效彻底散尽,所有的痛苦都那么真实且难捱,隐于黑夜中,似乎又微不足道。
第46章 他终究是林清,而不是杨清!
马车在将军府前面的街上一圈又一圈的转, 数次路过府门却都没有停下来,好似这条路并没有尽头。
车内的光景似乎停滞了,只重复着一件事情, 每一刻对于景阳来说都是煎熬。
她忍着痛楚数个时辰, 祈祷着马车快些, 再快些…可不知是她数错了还是今夜格外漫长,马车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他尽兴了,亦或是兴致索然、腻了, 才汗流浃背的起身坐起, 将窗牖推开小小的缝隙,吹着风。
车外的将士见状, 又细细听了一番,确定车内没动静了才掉转马车往将军府走。
寂静的夜,只有辚辚车声。
冷风呼呼的灌入车内,卷走旖旎的意味, 登时让杨清清醒过来, 他转过头去看景阳, 只见她满脸泪痕、柔若无骨的躺在软榻上, 将脱未脱的衣衫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深红色的齿痕无不彰显他的疯狂。
他心底隐隐有些愧疚,可一想, 即便与他躺在一处、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她都不忘那位小杨将军,消散的醋意顿时又萦绕心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更让他恨的是, 明明他只是个替身,明明两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可心底似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蔓延,当他意识到这点时,几乎逼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