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狗,你怎么这么傻白甜啊?”
许烁倒是听过一个版本,说柴犬cheems打小的梦想是去北极看极光,并不断为之努力。直到有天他受够了日复一日的生活,终于在看到极光后却陷入无限虚无,直到遇见一只海鸥。
她复述给涂晨北听。
其实在许烁看来,视频的立意是一方面,但她不喜欢这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创作方式,仿佛就是为了“说明/类比/表达”什么而给一个活物符号化。人有时候真没那么重要。
但想了想,cheems狗本身就是一个传播符号,倒也没什么了。
涂晨北听罢深刻总结,“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cheems。”
许烁拢着头发笑,在想为什么涂狗总能一本正经讲出这种毫无营养的屁话。
是哦,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cheems,但许烁只有一个涂晨北。
出于播放版权的原因,许烁最终挑选了一部《过春天》投在电视上。反正看过许多遍,也不存在以恋爱目的为先导的观影对作品的亵渎。
此时窗外的天和影片缩略照里保持一种共频的灰蓝色。
涂晨北撑起身去拉上窗帘。
其实前期观影过程还是比较搞笑的。隐喻性和情绪化的镜头很多,涂晨北一口一个离谱。
“这姑娘不会喜欢上男主了吧?”
“这俩人是不是要掰了?”
“这男的是不是坑她呢?”
“走私犯法,她不会被抓起来吧。”
……
“你有眼不会自己看?”
许烁懒得跟他解释这玩意。你说他真的看不懂吧,也不是。文史哲和视听艺术都是相通的,涂晨北装傻充愣惯了,就想在许烁面前现个两句而已,嘴不停歇地问东问西。
涂晨北自讨没趣地闭嘴。
顶柜上的环光会让片子的色彩失真,糖水感十足,许烁关掉了所有灯。
光源消失后,屋子里呈现一种近似影院的观感。涂晨北慢慢看进去剧情之后,反而人变安静了。
过春天的意思,在黑话里是借助一些不法手段过海关。影片里讲到男主带女主干的最后一票,用工业大胶带粘手机往女主身上捆。
红色的暗室,微微抖动的镜头仿佛身后的人在摒气凝神。撕拉的胶带声里,偷运海关的手机缠绕着女孩,男主从背后围住她。
那不是怀抱,也不是厮磨,只是捆手机。
“我感觉这是我这些年看过最精彩一出情欲戏。”许烁习惯性以为自己在影院,怕打搅周边人,凑近涂晨北耳朵,轻声分析。
“然后吧,后来我看导演采访,说其实这个喘息声,不是演员的。”
“嗯?”涂晨北眼神从屏幕挪开,本想就着发问,但在红色光的黑暗里他直直对上许烁的眼睛,晦明不定。
许久没开口的声音溶化进暧昧的背景音里,暖气屋更加暧昧。
许烁喝了口桌上的饮料,发觉气氛有些怪,大脑宕机重启后发觉自己是在跟男朋友一起观影,“我说到哪来着?”
“说,喘息声,不是演员的。”涂晨北盯着她眼睛回答。
“哦哦,”许烁些许不自然,试图拿内容打趣,“导演她说呀,是摄影大哥的呼吸被采录进去了,哈哈哈哈好笑吧…”
许烁忽然发现自己拧巴的点在哪了。
她只对朋友坦荡,而不愿承认爱情。总喜欢把揉捻成型的氛围搅散,保证自己拿到绝对的制动权,说到底是缺乏安全感。
她想涂晨北也感受到了。
影片色调骤然转蓝。
许烁一瞧变场景了,指着屏幕道,“你快看转场了,不然剧情跟不上。”
说着,手前够去调被两人走心略过的那几帧,她观影不喜欢走神。
涂晨北一把按住她遥控器,连带她的手。
闷哑的空气里,她闻到涂晨北身上木香灌入矿泉水瓶的旷冽味道,lelabo33,和她身上那款很像,但不一样。
他按了暂停。
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的声音。
“勺子,想接吻不丢人。”
“爱不起才丢人。”
许烁盘坐在地毯上,拽住涂晨北棉衫的侧缝线,捏紧在手里。
涂晨北按住沙发座,一手扒过许烁后脑勺,倾送上半身压过电视仅剩的光源,他干燥地吻在许烁眼下。与其说吻,不如是触碰,代表共享领地的试探。
许烁鼻腔连带着牙齿突然有点酸。
就在想,涂晨北你怎么这么有礼貌啊,接吻都要先用这种小动作征求女孩的意见,其实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