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偶尔会和我说,一直以来我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毫无波澜,像是一摊冰冷的湖水,让人直皱眉。
我说那是因为我视力不好,还偏面瘫,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怪我,想嘲讽我就直说。
现在换我和‘她们’失焦灰败的眼神对视,我自己竟然顿然生出了怪异的毛骨悚然感。
我不自觉地攥紧了手,猜测我应该再说点什么,但又一时哑言,失去了去思考和组织语言的能力。
你们好,我是18岁的阿德琳。
我好像确实很喜欢阿尔弗雷德,我不要瞒着他。
她们在摇头。
我屏住呼吸,不敢去看阿尔弗雷德的脸,缓缓地低下了头。
他怎么不说话。
他不会现在就要跟我分手,然后把我踹下去吧...?
我心酸地咬了咬牙,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
他松开了牵着我的那只手。
然后我的脸突然被捧着抬起,和他对上了视线。
阿尔弗雷德的手又大又暖,他的目光依旧,从没对着我露出过什么失望和厌恶的表情。
他的指腹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摩挲,问我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哥。
我和我哥也不是没有过和平相处的时候,只是那有点太久远了。
我依稀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会挡在我身前替我挨打,还扭头安慰我不要怕。
但那太久了,久到后面全都是讨厌的经历和回忆。
我不会因为那轻飘飘的一次感动,就对更多的糟糕现实过往不究。
这个问题是肯定的,我讨厌他。
就算没有猫头鹰法庭发布的任务,我也会找到机会,去黑门监狱亲手杀了他。
我抿着嘴点头,碍于阿尔弗雷德正捧着我的脸,低不下去头,只能被迫看着他。
我瞧见他却释怀地笑了,并没有要深究和介意的意思。
“那这次就真的都过去了,之后不会再有人那么对您了。”
眨眨眼,那些幻觉一样的身影们随之消散,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咬住嘴唇,众多情感和感想糅杂在一起,就只在脑海里汇聚成了那熟悉的一句话。
我好喜欢阿尔弗雷德!
韦恩老爷严选万岁!
韦恩老爷严选最棒!
虽然我们两家的联姻最终以失败告终,但是也没有完全失败啊!
韦恩老爷,谢谢你为我选出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对象!
我们的情谊永存!
阿尔弗雷德轻轻掐了掐我的脸,笑着调侃我:“您不会要哭鼻子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偏了偏脑袋咬了他的手一口,然后张开双臂——
把他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
揉着他向来一丝不茍的金棕色头发,把它揉乱,我热情地按着他的后脑勺表达谢意。
突如其来的窒息让管家憋了口气,抬手想说些什么,很快又被按了回去。
好了,现在换我埋你了。
放过无奈的阿尔弗雷德,我维持坐在他腿上的姿势,揽住了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胸口那儿,冒着物理状态并不存在的粉色心心。
阿尔弗,这个地球没有了你该怎么转,阿尔弗!
少爷你今天睡警局吧,你要不别回来了。
我还想再享受一会儿。
少爷你为什么运气这么好,是怎么做到能和这样的管家生活好几年的,怪不得你会情不自禁地想搞男同。
背地里大胆地编排布鲁斯,是我的必杀技。
阿尔弗叹气,感慨了一声他的头发。
然后也反过来抬手把我的头发揉乱。
估计是觉得这种行为太幼稚,他的胸腔因为轻笑而微微震动,下一秒便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拖着身下,抱着我站起了身。
我没有要松手的想法,继续搂着他的脖子,依赖乖巧地枕在他的胸口。
顺便纯情地晃着腿,勾住管家叔叔的腰。
单纯怕掉下去而已,真的。
“好了,阿德琳小姐,我们去梳头吧。”
说完这句话,阿尔弗雷德迈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不过才走出几步,他就啊了一声,又转身折了回去,腾出一只手,拿起了桌子上那个过分显眼的粉紫色袋子。
阿尔弗雷德笑笑:“差点把这个忘了。”
我也差点把那玩意儿忘了。
对了,说起来,你说的那个去梳头它正经吗?
我提前跟你讲,那里面可没有能梳头的,你最好不要打开。
又坐回了阿尔弗雷德的床上,我晃着腿,有种自己好像很频繁出现在这里的感觉。
“这段期间,您可以住在我这儿。”
在抽屉里拿起梳子,阿尔弗雷德走到床边,撩起了我的头发。
我眯起眼睛:“有什么好处吗?”
“我能少铺一个房间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