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下毒了?”
清池慢条斯理地道:“公子一而说我庸医,二而冤枉我下毒,莫不是如那些浪荡子一般,也是来找茬的。”
白秋园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那双款款的桃花眼也变得仿若是毒蛇一般狠辣,视线绵密如网死死地缠绕在了她窈窕的身形上。
“看来的确是我孟浪了。”
清池抬眸应上他,却见他在中毒以后,苍白的脸颊浮动着艳色,那双桃花眼更加深幽,带上了无比的艳色。
就像是不打算装了。
“这五十两,便是姑娘的。姑娘的话,我听进心里头。”他不缓不慢地说着。
浅色瞳仁在细密的睫羽映衬下,有些悠然的味道,那点痛苦也仿佛是美酒一样被他轻饮了。
变态。
这也是一个变态。
清池马上就想起来了,如果她没猜错,他应该就是五年前被送到盛京里的那位北狄质子白秋园。
他过来又是作甚?
第170章 五周目(17)
清池哪能不知道他这是想要玩, 很好,那就看谁玩谁了。
即便这会儿他是告软,可她也没有半点想要放过他的想法。
“月魄姑娘。”他唤得当真温柔, 叫人要溺毙在其中,一只手掐着手臂, 阻止着毒气向上蔓延。
桃花眼望着她。
带着若有似无的威胁意味, “月魄姑娘, 我素来最喜欢的便是带刺的玫瑰,不过姑娘应当小心, 若是刺被扒光了,那娇嫩的玫瑰岂不是任由人为所欲为。”
他话里有话, 在暗示着她一些什么。
“公子还是有话直说,我只是一介医女, 可听不懂公子这些玫瑰刺的。”清池说。
白秋园这会儿觉得她可真是顶有意思了, 想来应该猜得到他的身份不简单, 还敢毒他,乃至他话说得这般清楚, 她倒是矢志不渝, 根本就不打算给他解毒。
白秋园倒没有被气疯, 只是心里痒痒的,他克制住了。“月魄姑娘,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清池盯着他, 他那桃花眼含笑又认真, 明明白白地告诉清池,他可没有说谎, 乃至于他今天过来故意找茬就是因为这个人。
清池过了一下记忆,她来到盛京才不到一个月, 能得罪什么人?想想,清池的脑海里马上就冒出了一张俏丽的脸蛋来,她前倨后恭,在周无缺冷语时,便记恨到了她的身上来。
李蓉蓉。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位北狄王子白秋园似乎在盛京里,还是如今这位“李蓉蓉的裙下之臣”来着!
白秋园又补了一刀:“看来月魄姑娘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他笑得很妖。
清池见过蒋元的妖森,明清玉的妖冷,可眼前这人是一种狠辣的妖。
清池不动声色地道:“公子说话,奇奇怪怪,恕我实在无法听懂。”
行,你装吧,让人装。
白秋园的眼神就这样直白地写着。
*
“主子?”跟着白秋园的北狄国侍卫塔里皱着眉,喊了一声,可比白秋园都要急一下。
毕竟,他被那医女下了毒,就这样直接走了?
白秋园手里把玩着那只破烂扇子,漫不经心地说:“刚刚她就已经解毒了。”
塔里很是诧异,“可是主子,她根本就……”
“根本就没有接近我是吧。”白秋园眼眸里也掺杂着些复杂的情绪,“她不是一般人,她刚才给我下的不是毒,应当是蛊术。”
“蛊……!”这种神秘的术法,即便是在江湖里也很少见。塔里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医女,竟然会蛊毒之术。
白秋园叹气一声,又幽幽地笑了一下。
跟了他近五年的塔里就再清楚不过,每次他这样笑着的时候,绝对不怀好意。这个魁伟的北狄汉子都忍不住身体颤栗了一下。
*
清池仍然坐着,脸上面纱也稍微地遮住了她那种不悦的情绪。
李蓉蓉针对她?
就是因为周无缺这个男人。真是可笑,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是看中了周无缺?
“月魄姑娘……?”在这双煞神离开以后,原本排队来瞧的街坊们又纷纷地过来了,清池也只好压抑住心里那种奇怪的情绪,继续给其他的病人看诊。
谁能料到,从第二天开始,白秋园就如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她身上了,每天傍晚是一定到大榕树下边的这医摊子来蹲她。
他那魁梧沉默像是铁柱一样的侍卫,每次都会搬过来一张太师椅放在一边。
清池瞧病,白秋园就在一边坐着玩扇子,顺便和她聊天。
清池是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