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司君颔首,那副意味深长地瞧着她的神情,仿佛便像是等待许久了。
呵……那每次是谁打断她来着。
所以,这是在钓她的胃口,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一时之间,清池竟然也猜不透他那如海如渊的心思,不过有一点很明确,那便是他又在装神弄鬼了。
“其实这皆是天机,不该让你知道的。”宁司君忽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
清池笑:“可道君从前也说过,人定胜天,我们算卦观星象便是为了制止那些意外的出现。”
宁司君听到她这番话,神情也不改,“算卦者自苦,听卦者自戮,已知的一切会让人畏惧,失去了动力。你见着了这玄清洞里可有一人主动为谁算卦,便是瑾澄,也从未主动地让我算卦。”
“道君之前之所以提起,不就是担心我,这番厚爱,月魄自然不能推,也不能躲。道君,你便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接受。”清池幽幽地说。
她小脸巴着,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双眸盯着他,那是一种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决心。
“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我着实不该瞒着你。”宁司君收回了那只想要摸摸她头的手,长大了,以后的确是不能随便摸头了。
清池意外又惊喜。
宁司君笑着瞧她,然后给她重新算卦,“如今是吉相,所谓红尘劫,都是在处境坎坷之时发难,顺势压你一头……”
他不止从面相,还有骨相,以及易经啊,星象啊,全方位地给清池说了。
清池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起来,她记得不是宁司君在说红尘劫那件事,怎么又变成了大课?
还有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每一点都能涉及,但是每一点说了都和没说这样。这种隔靴搔痒的神骗技术让她真的是叹为观止。若是她也能学到这一点,何尝不能糊弄别人呢。
中途,清池还真的认真地和宁司君讨论起来,已经把自己来的目的忘记了。等到第一炉丹药开锅,宁司君被道童唤走的时候,清池才猝然发现了这件事。
她抱着的自己的脑袋,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她就是个蘑菇,竟然真的信了宁司君会好好地给她说。
瑾澄过来的时候,被角落里的她给吓了一跳,“师妹……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清池木着脸望着他,“瑾澄师兄,我郁闷!”
瑾澄小心翼翼地想,方才不是还听到人说是师尊给她授课呢,想起来,他也有有过这样的经历,于是好心地安慰道:“师妹啊,你可千万别沮丧,师父有时说的东西的确是高深了些,可是你要想,师父说的这些一般人也没有这个机会能听啊。我们是运气使然,也是师父爱惜,可不能前言放弃。”
清池慢慢地转过头,瞧着他,就更加郁闷了。“瑾澄师兄,我崩溃了?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师妹,师妹……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清池从角落蹲站了起来,眼里都充满了斗智。她早就知道,宁司君不会那么轻易地告诉她,就是之前提起红尘劫,也不过是一次偶然。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都和天机似的,反正他是不太乐意说。
第96章 四周目(15)
这一点, 清池也体会出来了。
虽然,清池觉得他都是在扯淡。
她一个人的未来困境,怎么就和天机扯上关系了?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就算是, 也没有像她这样死了这么多次的大人物。她啊,更像是一只幸运的虫子, 才能在缝隙之中死生。
清池自嘲一笑。
隔日, 清池发现自己果然无法忽视这一点, 她也不能那种轻言放弃之人。在宁司君的爪牙还有展开之前,务必得先试探出来, 然后早点下山避避风头,过个几年, 看看情况再说。
只不过,该怎么让他说出来, 还真的好好地思量思量, 不能再被他给搪塞过去了。
想到这里, 清池忽然就有了一个好主意。
不如请他吃一顿饭,吃人手软, 拿人手短, 届时, 若是再能哄几杯酒下肚,不怕他不说。对了,得把瑾澄也一起叫上, 不然显得她有多么的故意。
再说, 在知道他的那一份《炉鼎卷》后,清池是很难忽略他的狼子野心了, 自然也不敢在请吃饭喝酒的情况下独处了。
嗯,酒就是果子酒, 还是她看着道书里的前自酿的猴儿酿,不醉人,只是喝了以后让人觉得轻飘飘的。
这一日,她亲自来到清静道居,先和瑾澄说了,瑾澄意外极了。“师妹,你那猴儿酿真的舍得给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