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跪在宫门前,很显然他想通过威逼陛下的方式达到目的, 也就代表了他不会在暗中出手。”司徒晋也在旁听,陈瑾没有说出口的话, 他倒是分外坦然的脱口而出。
就算方才司徒晋提醒陈瑾不当回事,现在总不可能还不当回事。
陈瑾不善地瞪了司徒晋一眼,“清楚公主府情况的,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而已,比起司徒公子让我怀疑的对象,其实我更怀疑司徒公子。”
司徒晋想说的话戛然而止。不错,陈瑾有此怀疑并没有不对。可是陈瑾是宁可怀疑他,也不愿意相信所谓的巧合并不是巧合?
“殿下,容臣提醒你一句。眼下臣和殿下是同一条船上的。”司徒晋还是想为自己解释一番,他想证明自己并没有出手的理由。
“一道对付朱家的目的?对,你想对付朱家不假,毕竟世族中有本事和你们司徒家相提并论的唯朱氏而已。既如此,除了一个朱家,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陈瑾不是想把事情全都扣到司徒晋身上,而是事实上,司徒晋很有这个可能。
司徒晋一时无言以对。瞧,对待别人陈瑾不愿意去怀疑,对他,却是从未停止过怀疑,如此大区别的对待,司徒晋虽然已然习惯,心下还是有些不愤。
可惜,陈瑾从来不在意他的心情。
“殿下所言甚是。依殿下所见,朱郎之死也实我所为?”司徒晋也干脆,陈瑾既然这么不相信他,好啊,就连朱央的死干脆也扣到他头上好了。
陈瑾于此时往前走去,在司徒晋的耳边轻声地道:“有些事,你该庆幸自己没做,否则你以为你会有现在的逍遥日子?你不过是想落井下石罢了。”
谁做的事,谁能得最大的利,陈瑾不至于辨别不出。
既然是明白的,何必多言。
“看来殿下不糊涂,就算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朱郎之死同我无关这一点,殿下是清楚的。”司徒晋还算是满意,至少陈瑾并不曾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头上。
“但府里遇刺一事,是否与你有关,未免太早下定论了。”陈瑾言尽于此,挥袖而去,司徒晋......
他倒是想跟陈瑾再好好地说道说道,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可是,司徒晋明白,陈瑾心里是有数的。
夫妻两人一道赶回公主府,陈瑾连个眼神都没给司徒晋,直接奔向苏浅所在的房间。
“姑姑如何?”陈瑾的神色间尽是担忧。
“没事。多亏你府上的人护卫得利。”苏浅安抚的拍拍陈瑾的手,让陈瑾不必过于忧心。
陈瑾可见松了一口气。
“陛下怎么说?”比起陈瑾关心苏浅的安全,苏浅更想知道宫中争执的如何了?
“外祖父暂时被崔丞相安抚。为免引起众怒,父皇已经让外祖父将舅舅领回家中。”
带回去的尸体,朱贲如何处置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苏浅着急的握住陈瑾的手,“你舅舅未必想回到朱家。”
此话让陈瑾心头不由的跳动,却还是稳住道:“姑姑,外祖父要将舅舅带回朱家,天经地义,谁也拦不住。除非我有证据证明舅舅的死和外祖父有关。”
“那你告诉我你舅舅是怎么死的?当时你舅舅出事,就你和朱公在。”苏浅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案发的时候在现场的人是陈瑾和朱贲。
“有些事我现在还没有确定。”陈瑾并不枉下断言,哪怕是亲眼看见的。
“可是我们冲进去的时候,明明看到朱公手上沾染了鲜血,就连你舅舅身上的那把匕首也有血印,上面的血印想必现在还在,只要让朱公一对,案子也就可以水落石出了。”苏浅一番话,显得失去了数日的稳重,透着一份急切。
“话虽如此,就算匕首上面有外祖父的手印,也并不能证明外祖父杀了舅舅。虎毒尚且不食子。那可是外祖父的亲儿子,唯一的儿子。”想让天下人相信,一个父亲杀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在陈瑾看来。要证明这一点千难万难。
“你是亲眼目睹事情发生的人,再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究竟是不是朱公亲手杀了你舅舅。”苏浅反手抓住陈瑾,急于让陈瑾证明一些事情。
陈瑾的目光流转,最终做下了决定,“比起外祖父亲手杀了舅舅,我更怀疑舅舅是想让外祖父亲手杀了他。”
苏浅的神色在这一句话落下后,微微一僵。虽然只是一瞬间,一直盯着她的陈瑾,尽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