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岂会听不出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司徒公子,不如你告诉我,你能安生太平的过日子吗?你是不能的。你也一定不会。
“而我,若不想失去一切,就不可能安静呆着,成为一个无用的公主。”
无用的公主,生死皆在旁人一念之间。不,陈瑾断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早就跟公主说过,公主不信我,自不该相信任何人。如你的兄长,如你的舅母。”司徒晋知道,想让陈瑾安安生生地呆着断不可能,那么有些话他就不得不提醒。
虽然这一番提醒落在陈瑾的耳中,陈瑾一句都听不进去,他还是不得不提。
陈衍的事都已摆在眼前,真真切切已然发生的,陈瑾看看现在。她相信的苏浅,果真就那么值得她信任?
“你用不着用这样为我好的语气跟我说话,也不用提醒我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
“我愿意付出我的诚心与人相交,也愿意去相信我想相信的人。就算最后我得到的是背叛,我承担得起后果,就不劳你司徒公子为我.操心了。”
陈瑾神色激烈地回应,亦是提醒司徒晋,她的事,她自己决定。
司徒晋转头看了陈瑾一眼,最后迈起脚步朝外去。
明明挑起话头的人是他,他坏了陈瑾的好心情,现在却又能若无其事的离去。
陈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同样意识到她的情绪竟然被司徒晋牵着走,不该如此,不该。
出了宫门,没有再看到守在宫门前的人,陈瑾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看来崔业成功了。
顺帝在这个时候开口让朱贲带回朱央的尸体,看似是被逼无奈,谁让宫门外跪了那么多的人。
朱央为何而死,为何人所杀,有些人心知肚明还要闹大,无非是想借题发挥。
为朱央之死而痛心的人有。而朱贲先一步将朱央之死扣在苏浅和陈瑾头上,何尝不是为了洗脱他的嫌疑。
依常理,子岂能杀父。但有陈瑾的供词,朱贲未必洗得干净。
与其让人捉住他的把柄,倒不如朱贲先来。
朱贲未必不曾痛心,然而在痛心之后,他须得考虑的是,通过这桩事,他们能操作起来,达到什么样的结果?能对自身有利。
这一点,世族们尤其会利用得淋漓尽致。
崔业本也是世族出身,在一定程度上能缓和世族的怒火,尤其可以利用现在他们手里的这些线索,提醒朱贲千万别把皇帝逼急了。
逼急了皇帝,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谁都不敢保证。
况且,皇帝愿意让朱贲在案子未查明前让他带回朱央的尸体,难道朱贲认为,跪在宫门前讨要公道,比让他的儿子入土为安更重要?
若如此,朱贲何尝不是落人于柄。
朱贲要达到的目的并不小,这个时候的他,更须得保证自己不会成为旁人攻击的对象。
崔业为相多年,朱贲的为人品性,崔业不会不知,自然也是懂得如何让他听进劝,见好就收。
“殿下。长公主遇刺。”陈瑾考虑着崔业和朱贲的交锋,不想宫门都未踏出,竟然收到这样的消息。
“姑姑如何?”陈瑾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苏浅的安全,耿昌连忙道:“殿下放心,长公主无事。只是府上两人为护长公主被伤。”
第134章 试探
这对陈瑾来说, 同样不是好消息。
她的公主府内,有人胆大妄为地闯入府中行刺,简直目无王法。
可是, 谁会在这个时候故意惹怒陈瑾?更甚者惹怒顺帝?
于陈瑾的公主府内行刺,这是何等胆大妄为之举?若不是再无他法, 谁又会做出这样冒险的事?
“人无事?刺客捉住了吗?”陈瑾听着伤了人, 追问伤势如何, 刺客是否捉住了?
耿昌一五一十的回答道:“虽然伤得不轻却无性命之忧,已经让大夫看过。刺客十分熟悉府内情况,竟都逃离, 没有抓住一人。”
说到这里,耿昌羞愧的低下头。
陈瑾回头看向耿昌, “你说刺客十分熟悉府内的地形,所以顺顺利利的逃脱, 而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追上抓住他们?”
耿昌肯定的点头道:“奴一直在府里盯着人, 从刺客出现那一刻开始, 到他们逃离,他们很清楚府里的守卫,能够巧妙的避开府中的侍卫,逃得无影无踪。奴可以肯定的告诉殿下,这批刺客对公主府了如指掌。”
陈瑾自然是信得过耿昌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耿昌透露出来的信息, 更值得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