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贲亦完全呆滞了,他不知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朱央,朱央为何如此?为何?
满心的疑惑,朱贲抬起手,想往前走一步,这才惊觉手上竟然沾了血,那是朱央的血,是朱央的血啊!
朱贲连忙在衣裳上擦拭,他想将这些血全都擦干净,擦干净了,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舅舅,舅舅。大夫,大夫。”陈瑾听完朱央的话,接受他所传递的信息时,同样也朝一旁的人在大唤,让人找大夫。
她知道有些事必是有人要为之付出代价的,可那不该是朱央。
朱央只是替罪羊,他不是那强占民田的人,不是!
然而朱央在同她说完那句话后,已然合上了眼。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都已然跑了进来,包括苏浅,苏浅在门口看到朱央倒在血泊中,呆呆地站在原处,久久没有回神。
大夫赶来了,可是这一刀正中要害,朱央没了。
朱贲已然傻了眼,他如何能想到,有这样的一天,他竟然亲手杀了他的儿子。
“公主殿下。”接二连三请大夫,如今谁还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
廷尉姓张,此刻再也坐不住,也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闹出人命了?
陈瑾不发一言,而是望向一旁的朱贲,她想知道朱贲打算如何向天下人解释这件事。
只是有些事总出人意表,朱贲在陈瑾看向她的那一刻猛地抬起头,“公主殿下以为,我儿之死,谁该付出代价?”
靠!这意思还想把朱贲的死扣到陈瑾的头上吗?
陈瑾冷哼一声道:“舅舅之死,因何而死,想是没有人比外祖父更清楚。外祖父想让谁付出代价,倒不如试试。”
朱贲决定的事,难道会听从旁人的劝说?
既然是劝不动,陈瑾压根不打算劝,但凡朱贲什么事都不做,陈瑾自然不会做些什么,若是朱贲敢乱扣人帽子,欲置人于死地,陈瑾亦不会手下留情。
朱贲已然看向一旁的苏浅,“一个辱我朱氏,伤害我儿的人,公主殿下竟然要庇护于她?”
“两姓联姻,合则合,不合则离,自来的道理。连律法都许人和离,朱家的规矩,进朱家的门,哪怕朱家对不起她,她也得为朱家人尽心尽力?敢问朱家待人可有这般无私?若是朱家不曾,又有何资格要求于人?”苏浅完全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朱央的尸体。
陈瑾怎么也不能让朱贲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头上,尤其朱贲现在没了儿子,他并不认为他有何错,错的人只能是身边的人,包括陈瑾。
第129章 朱贲之怒
陈瑾对朱央用自己的命做出这样的事, 同样诧异万分。
她不确定朱央究竟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能够知道的是,朱贲因朱央之死, 怕是不会认为自身有何问题,只会觉得, 一切过错都在别人。
“此事, 自在陛下和天下人面前分说, 我儿受伤是何人所伤,就算公主殿下有心包庇,断不能。”朱贲额头青筋不断跳动, 往前走了一步,亦在质疑陈瑾。
“好, 那就在天下人面前分说。只要外祖父无所畏惧。”陈瑾早就有证据证明一些事,任是朱贲再怎么想把事情扣到陈瑾她们的头上, 绝无可能。
朱贲不料陈瑾竟然如此硬气, 明明尚显稚嫩的女郎, 却敢无所畏惧地同他对峙。
“来人,带大郎回家。”朱贲一声令下,张廷尉那是完全不敢阻拦,这就退出一条道,让朱家的人进来,将朱央带回去。
“外祖父怕是不能将舅舅带回去的。”只是张廷尉不敢拦的人,是不是忘记陈瑾在这儿。
事情闹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虽非陈瑾所愿,并不代表陈瑾会任由朱贲胡作非为。
朱贲目光如炬, 眼刀子甩向陈瑾,更是握紧了拳头, 若不是理智尚在,不断地提醒他,他不能动手,否则后患无穷。陈瑾虽是他的外孙女,同样也是大齐的公主。
眼下他们对立,不仅仅是各自的对立,其中还有其他内情。
真要是闹起来,只会令天下人都看了朱家的笑话。
想想他们朱家的外孙女,不帮着他们朱家人也就算了,竟然还帮着外人置他们朱家人于死地。
死了一个朱央对旁人而言,是不是就是朱家人和陈瑾分裂的最好证明?
“人既已死,殿下,还是让朱公将朱郎带回去吧。”张廷尉感觉到气氛的僵硬,赶紧出面帮着朱贲说一句好话。
要他说,陈瑾凡事不宜做得太绝,做得绝了,那不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