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置可否,但隐隐约约能看见他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纸片人主动请缨不用白不用,不懂风情千绘酱迅速给琴酒下达了一系列任务,狠狠弥补了黄昏别馆事件没有的参与感。
琴酒离开后,房间内空空荡荡。
是枝千绘坐在床沿边,把玩着琴酒的枪。
这把常年使用的手枪被保养得很好,许是刚刚从青年身上拿出来,带着些许温度直直反馈到少女指尖。是枝千绘摩擦枪口,轻巧的一声,保险栓被打开。
她双手抬起枪,遥遥地,瞄准不远处,那个落地镜里倒映的自己。
是枝千绘轻声呢喃。
“不用担心,阵。”
她扣下扳机。
镜片碎了一地。
千绘赤脚走到镜子前,半蹲下来,满地碎片倒映着她,拼凑不出完整的身影。
素白的手指划过碎片上倒映的身影,千绘弯眸笑着,眼底苍蓝一片怪诞的欢愉。
“你一直都是我偏爱的呀。”
+
现实世界的晚间。
迹部景吾被通知去非时院接他那本来是周末一个人宅家的幼驯染。
惨白的白炽灯映亮实验室里,仪器平缓的‘嘀嘀’声像是从屋檐坠落敲打在石头上的水滴,无端给人冰冷。扎着两股麻花辫的少女坐在检测用的床上,手臂连着什么,接在旁边的仪器上。
隔着玻璃,迹部景吾看见是枝千绘在被黄金兔子小姐指指点点。
旁边,仪器跳动的数字正在从顶峰缓缓下降。是检测威兹曼偏差值的仪器。
看一眼数值,是差不多能王剑显现的程度。
少女本人满脸乖巧的坐在那里,老实巴交地被点着额头训话,从外面看去,一点不像是揣了个是随时会爆炸的核武器在身上的危险人物。
迹部景吾扶额,他已经差不多能猜出来发生什么了。
转头间,房间内的兔子小姐看见了外面的迹部景吾。
她扭头和是枝千绘说了句什么,就朝迹部景吾走了过来。推开门,简短地吩咐几句旁边守着的其他非时院成员,这才向迹部景吾打招呼,给他解释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简单来说——
“你在家打游戏把威兹曼偏差值打上涨了??”
迹部景吾沉默,再沉默。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这一次,迹部景吾还是狠狠沉默。
是,他知道自家青梅的王权者力量不是很稳定,黄金之王最初收养是枝千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迦具都玄示在前,是个人都不希望第七王权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再掉一次。
现在,畸形扭曲的第七王剑残破不堪,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摇摇欲坠,预估危险性不会下于迦具都玄示。因此,黄金之王特意叮嘱过,除非迫不得已,禁止是枝千绘使用权外的力量。
虽然她一般不会听。
但也还没这种搁家里打游戏把偏差值拉高的先例。
是枝千绘‘诶嘿’一声。
“浅浅的上头了一下,就一点点。”少女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她乖巧地弯起眸子,眸中的浅蓝如同散落在海面万千星光,踊跃着欢畅的光色,满眼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很开心。
迹部景吾迟缓地意识了这件事。
很少看见她这么发自内心的开心过了。
“下次会注意——也应该没有下次了,差不多也要结束了。但是小景,相信我下次我真的会注意的!”
是枝千绘挥起小拳头,振振有词地保证,可脸上还是开开心心的笑着,没半点可信度。
“哦?是吗?”
迹部景吾双手环胸,表示不信。
“?你居然不信?既然如此——”
是枝千绘将握拳的手捶在掌心,拿出她的杀手锏:“那就一劳永逸地把达摩克利斯剑解决掉好了。”
迹部景吾:“?”
他的幼驯染刚刚是不是说出了什么很恐怖的话?
千绘收敛嚣张态度,和非时院的兔子说一声先走了,就若无其事地回来,拉着迹部景吾的手离开了非时院。
“我们回去吧?天要黑了。”
“普通人的小景不要走夜路,晚上会出现危险的吃人妖怪哦~”
迹部景吾无奈被她拽着。
“你说咒灵?最近东京有特级咒术师驻守,很安全。”
“还有,明明你才是行走的危险存在吧?”
“——什,我才不是!国常路先生最近都没批评过我了,我很安全了!”
“行行,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