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卧底,拉近关系套取任务目标的信任,是最基础的部分。
“主管先生已经让人在别馆里搜查他的下落了,只能说,现在他逃不出去。”诸伏景光望了一眼远处断桥的方向,如果凶手要逃走,那是一条逃生路线。
不过除此之外,如果提前准备好了,躲进山林里也是一种方法。
“只能抓紧时间找了。”安室透说。
“在这件事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没有摸清楚底细啊。”
朗姆矛盾的指令、乌丸松诡异的态度、还有今夜发生的一切。就像有什么庞大的阴谋已经开始了,而他们才刚刚发现泥潭在哪里。
两人一合计,决定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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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静坐房间内,更靠近门口的椅子上。
她没有什么行动,在闭目小憩。
心里数着大约是十来分钟,走廊外便传来脚步声。
和她一起盯着这边,防止凶手返回消除线索的人被支开了,随后,有人进来,关上门。
没有开灯,但窗外的月光已经足够看清室内的绝大部分情况。
死去的少女仍旧坐在对窗的沙发椅上,樱发垂落地面,发梢沾着红。
夜风从窗外袭来,带着阵阵草露芳香。
“来了。”
贝尔摩德睁开眼,看向来人,水绿色的眸子多了一份捉摸不透的深邃,“这件事朗姆和你打过招呼了。你来动手我来动手?”
那人没说话,把手术刀一样锋利的小刀丢给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抬手稳稳接住,她对这样的态度倒是不觉得奇怪,轻笑着调侃道:“不忍心对喜欢你的小姑娘动手吗?看来这个恶人只好我来当了。”
她起身,走向了沙发椅。
贝尔摩德抬手揭掉脸上的□□,轻甩两下头,一头浅金长发没了束缚,很快落到背上肩头。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眨眼间就变成了高挑艳丽的美人,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漂亮。
室内的另一个人对此并不惊讶。
他只顺着贝尔摩德的行动,看向了早已冷透的尸体。
“朗姆为什么要她的命?”他问。
贝尔摩德弯下腰,俯身,指腹轻轻掠过少女苍白的脸颊,听见他的话,贝尔摩德笑了,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笑容,又继续拨开沾了血而贴服在乌丸松脸颊上的发丝,像是不打算说什么。
那人本不打算从神秘主义者口中追问,出乎意料的是,贝尔摩德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是朗姆,是Boss。”
那位在组织高层中地位不明的女人含着笑,随口带过一句:“无论曾经朗姆有过什么想法,现在他和Boss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是在为那位先生办事。”
“只不过那位先生现在连基本行动能力都很欠缺,信息量匮乏,只能由朗姆来代劳了。”
“你什么意思?”
贝尔摩德想了想,丢去一个问题:“你知道组织现在的状况吧?”
那人点头,回了一句“内斗”。
贝尔摩德却摇了摇头,她的目光依旧是温柔的,如同为少女入殓一般擦去了乌丸松脸蛋上的血迹。脖颈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但白裙上的猩红色依旧刺目显眼。
贝尔摩德屈指碰了碰伤口。
带着些许透明的血液沾在了指腹上。
她说:“组织的现状就像是战场上的两波人马,但另一方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独立而战争。这场影响了许多势力的战争起因根本就不是为了内部夺权。”
“乌丸松,她在用她的方式,慢慢的磨灭她的敌人。”
“……什么?”
那个人诧异地问道。
这倒是个好解释的疑惑了,贝尔摩德再次丢去一个问题:“你在之前听说过朗姆的存在吗?”
答案很明显,没有。
各国谍报人员在这场混乱出现之前很难摸清楚组织的上层构造,‘二把手’、‘朗姆’、‘Boss疑似消失’这样的真实信息都是最近几年才被捕捉到,而在此之前都是在一大堆虚假情报里大海捞针。
可最近几年这个信息却被捕捉到了。
还被证实了正确性。
被贝尔摩德这么一提醒,疑点瞬间冒了出来。
可贝尔摩德却没有说出这是‘乌丸松故意泄露朗姆的信息’这样的话。浅金发色的窈窕女性背对着月光,眸色幽暗不明,却带着对少女的感慨和笑意。
“我那聪明的小小姐懂得缺席与现身的价值。从不断的用对抗诱导一贯神秘的二把手频繁下场开始,他用的人越多,见的人越多,外泄的情报也就越多。”
“让自己太容易被人看见、接触,那么所营造的不可接近的威严就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