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处理一下,我还没写完。】
【保护?这叫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被追上了你也跑不掉。不要偷懒,快去解决他们啦。】
……
【宿傩?宿——傩——】
【睡着了吗?可是我刚翻出了新鲜的酒酿诶。】
……
【诅咒之王?嗯嗯,京都给你取的称号很符合你的性格嘛。】
【不过你要是被人追杀,我可不会浪费时间去找你,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你自己加油。】
……
【你指这些自然灾难啊。】
【可以理解为,是用来救你。】
……
…
两面宿傩一只手撑在结界壁垒上,垂下头,仓促地笑出声。
“哈……”
“原来是这样……”
他为什么习惯,为什么纵容。
为什么比所有人都了解她的本恶。
为什么想知道她的真名,用恶劣的神隐将人永远藏起来。
在这一刻,宿傩全都明白了。
原来在一千年以前就有了答案。
原来在一千年以前,他就错过了自己想要的。
“天满宫……呵,天满宫归蝶。”
“果然还是那个想蜉蝣撼树的小疯子,一千年,一点没变。”
宿傩看着逐渐消散的身躯,却是无声的笑了。
想他之前还在嘲笑夏油杰,结果到头来,发现自己不仅连喜欢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忘记了自己喜欢过这个人。
此时记起来了,却再也没办法亲自对她说出口。
脱力感从四肢百骸涌上来,身体被结界的咒力侵蚀,本来就没有契合度的躯体近乎崩溃,两面宿傩强撑着抬起头,望向结界内,咧开自嘲般的笑。
炙热的声音含着无法诉说的缱绻,隔着距离,宿傩轻声呢喃出墓碑上的文字,却又轻得让人几乎听不清最后的音节。
他打不破自己的结界。
因为这是一千年以前,那个怀抱强烈悔恨的‘两面宿傩’筑造的坟墓,埋葬炽热的情感,在无尽的黑暗里等待她再一次从天灾之下找到他。
她找到他了。
但他却把过去都忘了。
谁更可悲呢?
“……”
两面宿傩沉默地解开发带,将它叠在一起,送进结界当中,纳入诅咒之王维持了千年的结界里。
他没有深思羂索向少女的提议里有多少是她在默许;也懒得去弄懂她明媚灿烂一面下那些涛涛伟业与狂妄的罪孽。
他已经记起来了。
这次他不会忘。
下一次见面,恶龙绝对不会失去他的珍宝。
第116章 人生十数年,如梦亦似幻(49)
禅院甚尔找到地址上的所在地那天, 是个滂沱的雨天。
他去的地方已经草木萧疏,看上去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和式庭院长廊环绕,每一个房间都很空, 只有一些不好搬走的家具还留在这里。
像是什么落魄大家族最后的体面。
禅院甚尔走过长廊,屋檐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下来, 吵得男人眉头紧蹙, 心里泛起了无边的焦虑。
他找了好几个房间,但一无所获。
男人的动作愈发快了起来。
终于,在一间看着像是小孩的房间里, 禅院甚尔找到了一个带锁的小盒子。
他没有钥匙,但这种仅仅是扣上一边的锁在禅院甚尔面前连玩具都算不上,两根手指就能轻易扭开。
盒子里放着一堆像是信件, 又像是笔迹的东西。
入目第一行字,就是一项让禅院甚尔愣住的理论——“支付神祭的代价之后,该怎么保存营造出来的理想局面呢。”
禅院甚尔喃喃自语,念着纸上的字。
写这份笔记的人当时似乎十分苦恼,一眼扫下来, 大多是自问自答般的对话句式, 从稚嫩到成熟, 就像是一份从小到大的日记;狡猾可爱的语言习惯让禅院甚尔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少女承诺给他的那份‘自私。’
禅院甚尔顺着第一行字继续往下看。
下一秒,捏着纸张的手指猛地缩紧。
【存在的痕迹在时间线上消失之后, 就连过去所做的一切也会一起消失,不管是千年之前还是未来,什么都不会留下。果然是很霸道的术式嘛。】
——消失。
——谁会消失?
——天满宫归蝶?
“不……,她不叫天满宫归蝶。至少那个诅咒之王说, 她不叫天满宫。”
男人头脑有些发胀,他沉着心里涌上来的惶惑, 攥着纸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耐着性子,强迫自己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