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绘的神色愈发柔和。
她顺着他的话回答。
“天满宫是我的职称。是身为天满宫神社宫司和菅原后裔的职称,也是如今咒术界所需要的核心领导人的职称。”
——荣光无限的神明。
——伟大的理想主义者。
少女一下一下的顺着男人的背脊,用轻巧的语调平缓跳动的心:“归蝶,这是我的名字,是在职称之外的名字。也是被世人遗忘的真名。”
“……那。”
“为什么只有我记得?”
禅院甚尔终于被安抚下来,他松开了手,被是枝千绘按到了办公椅上,男人垂着眸,安静得像是被顺毛成功的的大型野兽,只偶尔发出呼噜声。
千绘弯起眸子,很轻快地告诉他:
——“因为甚尔是特别的!”
禅院甚尔怔了怔。
许久。
许久才从这样直白的特殊里反应过来。
他忽地笑了,掩饰又报复性地伸出手,拽住她的脸颊扯了扯,“简直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了啊,到头来一点有用的都不打算告诉我。”
坏蛋与笨蛋。
主公与家臣。
禅院甚尔望着满脸无辜的少女,想起刚才的窒息感,蜷了蜷手指,将乍然被安抚下来的安逸压了下去。
他还有问题要问。
他必须把这个问题的答案问出来。
再抬眸,却蓦地撞进了一汪蓝色里。
很浅很浅的苍青色,像是冬日的天空,卷着霜花的清冷,又被明媚的笑意冲淡了冷意;少女眨眨眼睛,一直在看着他。
“你也是,明明我说了这么多,但还是没有放弃嘛。”是枝千绘一只手把男人的手挪开,老成地对成年人指指点点,颇有些沧桑和感叹:“变狡猾了啊,甚尔。”
禅院甚尔哼笑。
态度却没刚才那么仓惶了。
“那你打算告诉我吗?”男人挑眉问道,唇齿之间推动出她亲口允诺的真名:“——归蝶?”
千绘一顿,幽幽地投去目光。
“……果然变成狡猾的大人了,甚尔。”
那目光,就差没在吐槽真是个糟糕的大人了。
是枝千绘叹息。
纸片人心,海底针。
“不能说?”
“不能说。”
打出感情牌也问询无果,面对话术拉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套到话的少女,禅院甚尔犹豫许久,一咬牙,打出了最后的手牌——“但我想知道。”
甚尔君使用了直球!
效果拔群,直球成功!
千绘拿出了一份地址,交给禅院甚尔。
“我把过去的资料都存在这里了,自私——也不算是自私。”
禅院甚尔终于让出了椅子,少女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双手搁在桌面上,撑着下巴,向禅院甚尔讲述资料里面会有什么。
“只是在理想成功之后,也想回忆一下当初的自己是什么,……别那么看我啦!我当然知道我这样做有可能自己都忘记自己的过去,但是我这不是有做过备份吗!”
那少女垂下头,又干脆趴下,把半张脸搁在手肘上,闷闷地说道:“因为我也不懂……”
“什么叫做人类的自私嘛……”
她盯着桌面,一向冷静自持的眼眸里罕见的浮出了苦恼。
忽地,一只宽大的手掌按在了千绘头顶上。
撩人心弦的低笑带着勾人的沙哑,禅院甚尔大力揉了揉她的发顶,说:“这样就很好了。”
“剩下的交给我吧。”
不懂人心的美丽怪物。
能够有对自己的好奇,就已经很好了。
禅院甚尔拿着那份地址,他打算去把少女的本我找回来。
“甚尔。”
是枝千绘喊住离开的纸片人。
少女认认真真地叮嘱:“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所以——”
“为你保密,对吧?”
禅院甚尔没有转身,而是扬了扬手里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很是帅气地说道:“我向你承诺过的事就不会反悔。”
“我是你的家臣,归蝶。”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喔~”少女尾调带着笑意,眸中却满含意味不明的欢欣,“很靠谱嘛,甚尔。”
靠谱的甚尔君离开了。
玩家又开始优哉游哉处理自己的任务。
微操大师,启动!
是枝千绘无比精细地调整了自己战略方针的每一个步骤,美美下班,准备回在东京的居所,待机下线。
然后,在房子里,千绘看见了她养的纸片人2号。
野生的诅咒之王在发挥他的天赋技能——宿傩御厨子!(bushi)
千绘耸耸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