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这时将穆氏拖去行刑的士兵前来回禀,“已经将罪人穆氏执行死刑,砍下首级,请公主过目。”
他双手托着一个木盒,想来里面装的就是穆氏的头颅。
萧沫轻描淡写地道:“难为她一片慈母之心,人死债消,将首级留给她女儿吧!”
穆氏的女儿自然是萧婉。
萧婉背脊痛得只能趴在地上,她听着后边的脚步声越来越重,身子抖得厉害。
然后士兵在身边停下,接着弯下腰将装了承恩公夫人首级的木盒放到了她面前。
穆氏血淋淋,死目瞑目瞪大双眼的头颅赫然出现在眼前。
“呕!”萧婉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反射性地伸手挥开盒子,扑倒在地就是一阵干呕。
她面色惨白似雪,双目散乱,双眸赤红却无一滴泪水。
倒是一旁的承恩公世子沈应捷小声啜泣,他一直将穆氏当成亲生母亲,如今见她惨死,忍不住掉泪。
萧沫将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启唇道:“穆氏虽毒,然行事尚有迹可循,钱小姐,请你告诉本公主,你我之间何仇何怨,你非要置本公主于死地不可?”
此言一出,殿内哗然,万万想不到还有如此故事,钱玉质为何要杀真公主?
连天顺帝都惊讶地回头望了她一眼。
钱玉质贴着地面的双手神经质地紧握了一下,冷汗潸潸,她慢慢抬起头道:“臣女不敢辩驳绝无此事,自表哥死后,就知晓生死俱在公主一念之间。然种种皆是臣女一人所为,实和家父无关,还望公主明察秋毫,放过臣女家人。”
萧沫的身子向前倾了倾,语气轻柔:“你还没说,原因是什么?”
钱玉质羞耻地闭了闭眼睛,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深埋在心底的野望,而是开口道:“因为明珠公主和太子向来亲厚,臣女得知他们并非嫡亲姐弟,担忧明珠公主会觊觎太子妃之位,因此想杀了公主。没了公主代嫁,明珠公主责无旁贷必然和亲远嫁。”她重重地磕头,“臣女该死,臣女该死!”
钱如晦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脱下官帽跪下:“老臣教子不严,以致家门不幸,逆女竟敢谋害皇家公主,罪可当诛!臣愿与逆女一同领罪赴死,请公主降罪!”
但愿萧沫能看在死了两条人命的份上,能放过钱家其他人。
“父亲,......”钱玉质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女儿不孝,连累父亲。”
天顺帝等都呆了,没想到钱玉质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竟然就是为了赶走萧婉,简直荒唐!
“嗤!”萧沫冷笑了声,目光如刀锋刺向钱玉质,“不管你你说的是真是假,本宫主姑且信了。小小年纪,心肠倒是歹毒,害人性命信手拈来,实非善类。买凶杀身之仇不可不报,你表哥既然偿命,该轮到你这个主谋了!”
如果说和亲代嫁一事是原主坠入深渊的前因,那么钱玉质设计杀人就是推手,彻底将原主打入地狱。
想想原主曾经遭受的毒打折磨,钱玉质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为了一己之私冷血地推一个无辜的人去死,最后原主是死在虐打之下,实死在了钱玉质手里。
萧沫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凌迟处死吧!”她冷酷地道,这是对钱玉质谋害原主的回礼,“至于钱相你,教子不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再打二十大板吧!”
凌迟之刑,千刀万剐。
钱玉质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全身发起抖来。
钱如晦也惊呆了,这是比砍头还要重的刑罚,穆氏调换了真公主的身份尚只是杀头,萧沫竟然比恨穆氏还恨钱玉质。
“公主,求公主宽仁,看在小女年幼无知的份上收回成命,改为斩首。”钱如晦磕头求情。
虽然萧沫没有迁怒钱家株连九族的意思已经是幸运,但是总归是自己的女儿,他不忍心女儿受如此残忍不人道的刑罚死去。
萧沫冷冷地道:“年幼不是拿来逃避惩罚的借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是她该受的。”
钱玉质早知道自己会难逃一死,也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但决不能是凌迟之刑,她熬不下去的。
“父亲,女儿不孝,先走一步了!”钱玉质突然对着钱如晦磕了一个头,决然地打算咬舌自尽。
想自杀,没有那么容易,萧沫指尖劲风一弹,瞬时钱玉质就不能动了。
她惊恐地转动眼珠,绝望地瞪视着上方矜贵无双的少女。
“你指派人设下毒计,勾结匪类殴打本公主致死,若是让你死得太轻易,怎对得起我胸骨折断,遍体鳞伤,濒临绝境之际得上天护佑起死回生的一番际遇?”萧沫不疾不徐地开口,仿若丝毫不知道自己吐露出多么惊人的真相,“本公主不管你心里有什么算计,但那都不是你拿来伤害其他人的理由,此番受凌迟之刑,也可谓是你求仁得仁的代价,去吧!”